“王爷,如今主君正处在危险之中,您有没有什么打算?”正红旗统领萨尔琪与孟瑄在王府中的湖心凉亭中下棋,半晌不语之后,萨尔琪突然开口说起。
孟瑄手持一个棋子悬在半空,而后寻机落下,吃了他一步棋,道:“年事大了,心也没那么高了,我呀,现在就像守着这一亩三分府院的地儿,逍遥自在的过段时间清闲日子,没那么多想法喽!”
“这步棋,您不觉得可惜么?”萨尔琪以退为攻,又反将了他两步,道。
“这有什么可惜,一步棋而已,胜负还不都是聊以一娱么!”孟瑄道。
萨尔琪见他确实再也无心掺和这主君之位的事了,也便叹了口气道:“王爷说的是,这不在乎输赢,结局自是无论如何都是愉悦的,而若是太过在意,那么万一一步走错,那结局可能就是万劫不复哪!王爷明智!”
“呵呵!”孟瑄笑了笑,这笑中包含着太多意蕴,他不能直说,却是心中感知着其中复杂的真味,这些年以来,他不是没有争过也不是没有抢过,只是到了如今这般时候,不仅仅是身子骨也确实有心无力了,更是通过他的两个儿子孟朝和孟阳的反复劝说和提醒,看清了也看透了,那主君之位,你能玩得转,自是好的,一不小心名利双收的事情,还能为天下民生造福,然而若是没那个心智,你即便是登了皇位,也是如同坐在针毡,岌岌可危,倒不如两袖清风的,无牵无挂的落得自在。
就拿眼前这攻打宁远的事来说吧,从先帝那时候起,就为这事搓磨了元气,死也死在这面,如今二弟又是锉在了这宁远之战,若是换做他,他又能做出何种成绩?那都是想也不能想的,就这会子想起来,头皮都涨疼,更何况要是真的挑起重担来,那就更是难加难了。
位高权重,也意味着高处不胜寒,那种滋味,也确实不是人人都能担当得起的,他现在可算是看明白喽!
如今他作为皇长子,余姚一等王公,一人之下万人之,因为当初护拥主君登位,也被他二弟记着一个人情,现在就连朝,他也是享有设立专座于御下的权利,放眼朝中这种待遇也没有第二人了,他也满足了。
更重要的是,这样做,不仅仅是保全了他自己,更是保全了他的两个儿子。
“现在我担心的倒是二弟的伤势,如今很想去看看他,但是……”他蹙了蹙眉,道:“此时去,不是时候。”
萨尔琪自然了解他现在不去是为了避嫌的意图,会意的点了点头。
宁远野郊帐中,孟玔躺在榻,一切一如往常般静谧祥和。
茶桌就摆在他床榻的侧旁,婉婉手持茶匙,正往一个瓷壶中添置茶叶,小炉中的热水刚刚开始冒烟儿,这会儿正发出咕嘟嘟的响声,“水开了。”婉婉轻声自语着,将茶壶提了下来。
孟玔忍不住抬起头,“你说什么?刚刚?”
婉婉瞅了他一眼,”主君要装便装的像些,这样听见点动静就忍不住起身,不怕演的穿帮么?”
哼,他明明比她大了近十岁,她在他面前却永远像个老人精一样,难道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幼稚么!“我只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我听见你刚刚自言自语的说了句,觉得好奇,这才问问你,现在不是帐内还没有人么?我就不能起来一下么?你就不怕我身子僵了?我不得适时的活动活动?”
婉婉摇摇头,微微的笑着道:“我刚刚说,水开了。”
“哦。”他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确切答案,又老老实实的,直挺挺的躺下了,做什么都不累,就装睡装病可是累死人,他不情不愿的想着,可是这个局又是他自己铺开的,罢了,也就这一回的事儿了,就此机会,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能受这样的重伤了。
那日,在战场,孟玔突然一个转身,恰好看见一个身着大虞副将戎装的将士正在挥剑指向将军巴泰,眼看着离着他的后脊梁只差分毫的刹那间,他立即聚力将自己手中的剑向那里,将那副将的剑噼啪一声挡的歪到一旁,这时候巴泰也已经意识到背后有人暗攻,旋即提高警惕,躲过了一劫。
但就在那个空当里,不知哪里飞来了一个横箭,正中孟玔的心口窝飞来,他在晕倒的一刹那,头脑尚还清楚,一个转身从马摔下来的瞬间,看见了那城门楼箭楼的身影,隐隐约约晃动着只有主将才有的红宝石与硕长的孔雀翎迎着刺眼的午光晃动。
“夏东风!你给本君来暗箭!你就等着看本君怎么生擒了你,把你一刀刀的剐了!”他忍不住说出了口。
婉婉瞪大了眼睛,“主君要把谁剐了?”和他一起这么久,还从未见他说起谁来这样义愤填膺的呢。
“你不知道!”孟玔狠狠地道。
男人之间的恩怨情仇,哪是一个妇道人家能理解的?他自己躺在榻,想着。
婉婉不再说话,忽然听见外面想起了阵阵马蹄声,眼睛旋即看向孟玔,想要提示他赶紧躺好不要发出声响,让人看出端倪,这才见孟玔早已经微闭双眼,刚才不时抓握几下,舒展筋骨的手指,也已经纹丝不动的摊在床板,与起初婉婉看到的昏迷不行的样子一样。
再然后,帐外就传来了一阵喧嚣,听着像是吵了起来。
声音越来越清晰,婉婉侧耳平息,静静听着。
“狗官!你好大的胆子,我皇兄受了重伤,你瞒而不报,如今还敢拦我,不叫我去见我皇兄!”孟宪的声音。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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