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把糖换了一边含,轻嘶一口气:“我是这人朋友,他接了你的单后有急事,我见到你就想和你说了,谁知道你看也不看我。”撇了撇嘴,把嘴里的糖咔嘣一下咬碎了, “幸亏我不是坏人,你这防范意识太低了。喏,给你看我的身份证,不然抵押在你这儿?”
那人说话间真的想把身份证给袁越看,撑起身子在他牛仔裤的口袋里找着,袁越面无表情地静静等他,直到他真的把身份证递给自己,才用手接过去,看了一眼。
“前面就是警察局,你在这儿喊一声,他们也就听见了。”
放下戒备的袁越此刻只觉得头疼,把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摘了,不想再与这人多啰嗦。
他将身份证往那人身上一丢,又道一句:“你把窗关上。”
“你空调开得太热,我透不过气。”那人重新启动车,语气自在得像是开自家的车。
袁越揉了揉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闭着眼有些难熬,“你下车,想怎么透气都和我没关系。”
那人啧了一声,道了句“you win”便把车窗关了,自说自话地把空调温度调低了一些,然后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颗薄荷糖,搁进嘴里,发出糖磕着牙齿的声音。
到了袁越门口,袁越依旧坐在车里,他好不容易全身都暖了,身体依赖着这层温暖,并不想在此刻下车回到住所,他告诉身边代驾可以走了,那人也没多说,开门时又侧头看了一眼。
“你脖子后面那块东西是本来就有的么?”说话间还用手指了指袁越的脖子。
袁越皱眉,把脖子缩了缩,隐掉露出来的胎记,他一向厌烦多管闲事之人,不耐地甩了甩手,示意他快走,“纹身。”
顾晴朗在空无一人的街上走着,嘴里含着薄荷糖,触到溃疡时疼得恨不得哇啦叫一声,年前接了个工程,足足熬了好几个通宵,嘴唇上的血泡都长烂再结痂,周而复始,好不容易工程告一段落。
幸亏今年不回家过年,不然又有的好忙。
顾晴朗吹着口哨,哼着脑子里熟悉的歌,外面确实冷,嘴里呼出一团一团的热气,眼前的头发上粘着细细粒粒的白色雪点,他甩了甩头,用手摸了一把,只觉头发都被这大雪淋得湿了。
此时手机响,顾晴朗拿出手机扫过一眼,接了起来。
“哟,林大教授何事请教啊?”顾晴朗嘴里含着糖,说话含糊不清,惹得电话那头的人一阵笑。
“你消息倒是灵通。”林余声笑答,他昨天刚被评为正教授,还未来得及与顾晴朗提,“那么晚了顾工还在外面?”
“群里都聊开了。你真以为我不看手机?”顾晴朗指的是他们的高中群,虽然毕业多年,群里许多人都已成家立业,但八卦的心不论年纪。
顾晴朗平时工作时间不固定,再打开微信,群里的消息已是99+,他基本懒得点开,无非是原本的几个活跃分子依旧插科打诨,讨论着下次何时聚会,不过昨天他看见群名都给改了,恭喜林大班长转正教授!再点开消息群,看见林余声和和气气地发了几个红包。
“帮李工做代驾,”顾晴朗又回之前的问题,李工是顾晴朗同事,前阵子老婆生了儿子,正努力地赚奶粉钱,又想到刚刚袁越的态度,补充一句,“现在小年轻一个比一个脾气差,一身戾气硌死我了。”
林余声看完最后一份学生论文,关掉文档:“得了顾工,别把自己说得老气横秋的。”他看向电脑边日历划圈的日子,又问:“你今年是不是不回去了?”
顾晴朗走过一条十字路口,眼前是他住的小区,和袁越的只相隔着两条街道,“是啊,我回去了他们也不好受。”
顾晴朗两年前和家里出柜了,现在和家里那两位闹得和阶级敌人似的。
“哎。”林余声从高中就听顾晴朗说了自己的性向,只是顾晴朗这些年身边没人,林余声还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没想到居然正式向家里出了柜。
林余声从前没接触过这类人,但他并不觉得奇怪,人长大了眼界也变得宽,他前几年留学时隔壁住了一对同性情侣,越发了解了同性之间的生活,其实与平常人没有两样。
顾晴朗也是被逼的,三十出头的男人,被家里父母天天逼着相亲,不得已才草草出了柜。
“这样吧,过几天你和我一起出去,有个聚会就在近郊,俊男靓女,可能就寻到你的姻缘所在。”
顾晴朗按下密码锁,走进自己杂乱的公寓,把外套脱了往沙发上一扔,往冰箱里拿了灌冰啤酒,单手叩住拉环拉开,朝自己嗓子里灌了一口。
“林大教授,你这语气和我家小老太太很像了,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她派来的间谍。”顾晴朗倒在沙发上,拿过掉落在地上的毯子,往自己身上一盖,开启电视,屏幕上投着的是午夜经典老电影。
林余声轻笑,“我可不敢,就当陪我去,我也是孤家寡人呢。”
顾晴朗切了一声,林余声那孤家寡人纯粹是自己挑剔,精得跟猫似的,把人家女孩儿迷得晕了头自己又全身而退,当真配得上教授二字,“你别又祸害人家好女孩儿。”
林余声冤枉,笑得无奈:“别贫了,那天一起去,定了定了。”
3.
今年的冬天格外冷,气温骤降,天气预报警告寒潮来袭出行注意保暖。房外冷风萧瑟,阵阵呜呜席卷,房内温暖异常,闹得火热。
年轻人在一起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刚刚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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