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想去看戏?”云少康问道:“你在山上,还从没见过吧?”
文谨还没来得及点头摇头,云少康就已经向着村后头的戏台走了好远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本章出来的锅将会是俩人爱情的见证~明天的大戏情节打个折扣,出来戏文里的故事。戏文故事是个蛮重要的伏笔哦~
☆、第四章
从前有个书生叫张劭,来到东都洛阳应举。颠簸数日,终于来到洛阳近郊。当日天色已晚,便投店下榻,打算明日再行。夜里,张劭听到隔壁有人□呼救,心生疑问,便去询问店小二。原来,隔壁住的是一个秀才,身染时疫,时疫会过人,没人敢去照顾他,怕是要不久于人世。张劭听罢,不禁黯然,同是儒门子弟,竟客死他乡,不免凄凉。于是张劭不顾众人的劝阻,为那人请医延药,奉汤送水,几乎无微不至。
十几日后,那人的病逐渐好了,介绍自己说是楚州山阳人士,名叫范式,字巨卿。范巨卿病虽痊愈了,但两人都误了赴试的大好日子。范巨卿道:“因为我的病,耽误了足下的功名,心里甚为愧疚。”张劭答道:“大丈夫行事,以义气为重,功名富贵不过烟云耳。能有幸结识兄台,误了试期又如何?”经此一番,二人情同骨肉,遂结为金兰,范巨卿比张劭年长五岁,为兄,张劭为弟。
结义之后,两人朝暮相随,游历河山,感情更笃。然而,范巨卿家中世代经商,且已有妻小;张劭虽未婚娶,却也有老母幼弟在家。半年后,二人都有些想家。同行数日,终有一别。正值秋日,黄花红叶,雁落秋声,更添离愁。酒肆中,二人见杯泛茱萸,询问后,才知今日是重阳佳节。范巨卿说:“我自幼父母双亡,家业繁重,另有妻小。幸而贤弟有老母在堂,汝母即吾母。来年今日,必定亲自拜会。”张劭笑道:“村里没什么好招待兄长的,我必煮好黄米饭,杀好鸡,望兄长莫要食言。”之后两人又饮了数杯,分别路上,频频回首,泪下沾襟。
之后二人各自归家,忙碌之中,一年时光很快过去。重阳这天,张劭早早就煮饭杀鸡,备好一切,等候在门口。等至午间,未有人来。待红日西沉,仍未见着范巨卿的身影。母亲和弟弟来劝,张劭仍旧执意等候。待至更深露重,万籁俱寂,张劭已是等得如痴如醉,草木风吹,都以为是故人来到。
渐至三更时分,连月光都没了。这时,张劭看到,隐隐夜路中,一道黑影随风而至,竟是范巨卿来了。
张劭大喜道:“就知道兄长不会爽约,之前约定的鸡黍之物早已备下多时了!”
于是张劭将范巨卿请入屋中,端出米饭、肥鸡和酒款待,百般询问劝说下,范巨卿却都不肯吃。
张劭心中疑惑非常,上前几步。却见范巨卿颦眉,似教他退后,这才说道:“我已不是阳世之人,而是阴魂了。”原来范巨卿归家后,为养活妻儿,投身旧业,商人为利所牵,不知岁月几何。这天一早,邻居送来了茱萸酒,方才大悟今日已是约定的重阳之期。范巨卿心急如焚,山阳距离张劭所居的汝州,千里之遥,一日岂能到达?古人有云,人为肉身所累,无法日行千里,然而魂魄却做得到。若不如期而至,违背信义,兄弟会如何看他?更何况,鸡黍之约尚且不能达到,何谈大事?于是范巨卿举刀自刎,一缕魂魄出窍,急匆匆向汝州行来,终于赶上昔日的约定之期。
张劭大惊下,范巨卿哽咽道:“我已嘱咐妻子,我死后先不要下葬,等待贤弟来见我一面,方可入土。望贤弟能原谅愚兄的轻忽之过,不以千里之遥,去山阳看一眼我的尸体,为兄便可瞑目矣!”说罢,范巨卿泪如涌泉,疾步向外行去。张劭去追,只觉一阵阴风拂面,再不见范巨卿身影。
张劭辞别老母与弟弟,沿路饥不择食,寒不思衣,恨不得长出翅膀来。待到了山阳,询问邻里,得知为范巨卿已过二七,送葬的队伍已去多时,仍未归来。
张劭迅速赶去,认出了范巨卿的家人,听闻他的家人诉道:“不知您何时能来,便想先行下葬,再报不迟。谁知扶柩到此,棺椁却无论如何移不动到那金井中去。见您行止匆匆,想必便是官人的贤弟了。”
张劭哭倒在地,一番拜祭后,道:“兄为弟亡,岂能独生?”于是嘱托范巨卿的妻子,要她将自己葬于范巨卿身侧,此生志毕矣。
随即,张劭拔出佩刀,遂自刎于棺前。
这一出戏,从午后一直演到深夜。后来因为天晚了,村中老少都打着呵欠回去睡觉了。反正这“送瘟”的大戏每年都唱,并不在乎错过这一星半点。
最后,或站或坐在戏台下面的,只剩寥寥几人。瓜子水果都放下不吃,只一心看戏,直到演完。
文谨便是其中之一。
“怎么了?”戏散了好久,云少康转过头,只见文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是陷入了苦苦思索之中。
“你说……他们抛弃家人,为成全信义双双赴死,到底……”按栖灵山师门的教导,积德行善乃是增加自身修为,故而戏里张劭救下范巨卿实为最正常不过,换了文谨自己也会这么做。然而,范巨卿与张劭为求信义,抛下妻子和老母幼弟,以身殉义,文谨却不知该作何论断。若依照栖灵山的法度,要断酒色财气,攀援爱念,忧愁思虑,可戏里讲的都是普通人,不是道士……
“士为知己者死。哪有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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