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了,我受够了朝堂之上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
“够了,不要再说了,反正我不准。”
“微臣恳请陛下站在微臣的立场看看微臣的处境。”
“云儿,你明不明白我的处境,许多事是我想为,却是时机未到。”璟泽软了口气,说道。
沈云明白璟泽的意思,待端稳了朝政,必定要给他一个正式的名分。可正是如此,他才不得不现在抽身,而不至于酿成大祸。
“如若陛下不肯恩准,微臣便在此长跪不起。”沈云硬着声说道。
“...好,很好,沈云,你学会威胁我了。你要跪就跪,出去跪。跪到想清楚再起来。”璟泽见自己服了软,沈云却不领情,顿时火气上来,赌气命令道。
“...微臣遵旨。”
这年的冬天特别冷。地上的雪已经盈了深尺,天上却仍还在不断地飘下鹅毛大雪。沈云跪下去的时候,一股凉意直冲上头顶,他硬是扛住了没打哆嗦。璟泽看到沈云真的出去跪了,没由来的火气更甚,一把掀翻了御书房桌上的奏折,在殿中烦躁的走来走去。
“颜如,你出去看看。”
“喳。”
“慢着,带把伞出去。”
“喳。”
“慢着,把这件披风给他穿上。”
“…喳。”
“陛下还有其他吩咐吗?”
“算了,你先出去吧。”
“喳。”
颜如是看着璟泽长大的,心疼他一路过来吃过许多苦。他初进宫时受过梅妃的大恩,对梅妃唯一的儿子也就多了许多职责外的真心关切。与沈云之事,他一个做奴才的不好多言,却也明白两人是各有立场苦衷。得了璟泽之令,一刻不敢耽误地给跪在殿外的沈云披上了披风,打好了伞。
“沈大人,你这是何苦呢?最近陛下本就被那些无事生非的奏折弄得烦不胜烦。您何苦再去触陛下的逆鳞。”
沈云看了眼身上的玄色披风,那是璟泽的。他虽一时气上头,到底是舍不得。沈云心里苦笑。璟泽待他的深情,他何尝不动容。可柳菱的一番话时时在他耳边回响。走到这一步,谁都不曾想过,又或是他想到又刻意的回避了。
“颜公公,你不必劝我。沈云心意已决,你回去吧。”沈云眨了眨眼睛,他密长的睫毛沾上了不少小雪珠,随着他这么一眨掉下去了一些。还有一些却变成了水珠,黏在了睫毛上,给他添了些楚楚之感。
借颜如十个胆,他也不敢现在回去。知晓书房里那位根本就是放不下心,现下两难,也只好站在沈云身边,时不时的再劝上几句。
沈云知道颜如的为难,也没再说什么。过了约是有两个时辰,沈云发现视野越来越模糊,天和地都在眼前打着旋的转,颜如的声音也是断断续续的。忙截住了颜如的话头,“颜公公,劳烦您去给陛下递个话,就说沈云知错了。”
“唉,是是是。沈大人早该这样了。”颜如看到沈云被自己劝动了,松了口气,小跑着去给皇帝回话,回完了赶紧回来搀起沈云。知道沈云跪了几个时辰,必定腿麻了。沈云的确是跪的已经没了知觉,站起来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人已经迷迷糊糊的。
“沈大人,你的手怎么这么烫!”颜如小声的惊呼。
沈云口干舌燥,头晕目眩的,只摆了摆手。
“颜公公,不必送了。”说完,转身要走,结果人直挺挺的就倒下了。转身的瞬间沈云还在想,千万要支撑到出去,不能晕在这里。
还没倒下之时,已有人疾身过来,揽他入怀。璟泽触到沈云的那一刹就感觉沈云身上烫得吓人。
“马上叫严煜过来。”
“喳。”颜如一路小跑去了太医院,大冬天的愣是跑出了一脑门的汗。他深知当今陛下一旦遇到沈大人的什么事情,耐心都要打个折。
三更半夜,严煜被邓全从床上拖起来,一下就猜到是沈云的事情。
“寒热之症,没什么大碍,吃两贴药烧压下去就好了。”看看沈云身上都湿透了,知道刚刚定然是在外头受了凉。忍不住多管闲事,又说了两句。“他如今身体你也知道,要好好静养,受不得什么刺激。”
“那有什么办法?”璟泽闷闷地问道。
“他这...又不是病。你也知他而今心头有多少事,重思总是耗费心血,除了静养之外别无他法。”
“知道了,你下去吧。”
窗外的雪下的越来越急,呼呼的风声衬的园子里更加安静,大地银装素裹。御书房里地龙暖着,到不曾有寒意。璟泽却想起了曾经他和沈云在白云居的那段岁月。那时候的日子比起现在的锦衣玉食,确实清苦。可那段日子,是他至今唯一无忧无虑的一段岁月。
他和沈云盖着一条被子,睡在一张床上,他就这么静静的听着沈云在他耳边的聒噪,天南地北的扯着。彼时的他,心里的万年坚冰也被那样可爱的沈云捂化了。他们,两人一心走过了许多风雨。然而,在他登基后,许多事仿佛脱离了控制,他们之间的关系因着旁人越来越紧张。
沈云脑子烧的一阵阵迷糊,身上一会热一会凉,睡梦里又是梦魇不断。一会梦到了师傅,梦里那个小小的沈云抱住了师傅,和师傅撒娇说,师傅,云儿好辛苦。师傅摸了摸他的头,慈爱的对他说,云儿累了就回家歇歇。一会又梦到璟泽战场中蛊毒,自己眼看着璟泽毒发身亡,无能为力,只好一直不停地叫着璟泽的名字,企图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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