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曳定定的看着花佚,神色复杂,片刻之后,白曳突然开口说道。
“若是我仍是不允,你当如何?”
花佚听了,微微垂下眸子,慢慢地再次磕了一个头,轻声说道,“师尊可记得,当日花佚在修仙大比上说过的话,花佚的道,不过二字,随心。”
白曳缓缓闭上了眼睛,“如此看来,我该是劝不住你了。”
花佚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古怪不安,可是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闭上了嘴,垂着头不再言语。
白曳看起来有些疲惫,他挥了挥手,示意花佚下去了,花佚也觉得这气氛有些沉闷,便也退了下去。
待到花佚出了屋子,白曳微微睁开眼,眼底不复以往的清明,渐渐染上了几分血色,白曳扯起唇角,那模样应当是在笑,可是看起来却比哭还让人感到绝望,那笑声渐渐溢出唇间,竟是从那嘲讽冷漠中生出了些许疯狂绝望的念头来了。
原来求而不得,竟是这般感受。
佚儿,你受了千年的滋味,竟然悉数落到了我的头上。
这一世,你果真不再对我动半分心思!
若我只是你眼中的师尊,我们从此便可桥归桥,路归路,这千年的孽缘终究是寻到了一条挣脱之路了。
可是佚儿,这次,偏生是我放不了手了。
程君一跪在原地,明论真人当真是气急,最终竟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他一眼,骂了些败坏伦常丢人现眼的话,最终竟也不知拿他如何是好,只是气急败坏的转身走了。
程君一只是一声不吭的听着,花佚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劫,他一生中所有的责罚都只是为了那一个人,他一生中所有的情思也都只给了那一个人。
花佚拖着他走进了那俗世的烟火,从此,他便无路可退了。
程君一跪在地上,他从记事起他便处于上阳山,从小天资聪颖,勤奋异常,明论真人待人严厉,虽是常年见不到一句好话,可多年的教养之恩也将二人的羁绊牵扯的越发深厚。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若非偶然上了昳阳山,程君一定如明论真人所言,一心修道,心无旁骛,可既上了昳阳山,入了魔,遇了劫,一颗心落了,便找不回来了。
程君一微微垂着头,一袭红衣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线,程君一顺着红衣往上看去,便见到了花佚一张精致艳丽的面孔。
花佚微微曲下-身,看着程君一自嘲的笑了笑,说道,“这老头今天居然这么容易就放过了你,还真是稀奇。”
程君一听了,扯出一个笑容,看着花佚笑着应道,“约莫是看我如此冥顽不灵,师尊都懒得骂我了。”
花佚靠近程君一,双眼平静的看着他,神色有些复杂,轻声开口说道,“君一,若是你的师尊和我必弃其一,你会怎么选?”
程君一诧异的看着花佚,花佚看着他,笑着说道,“我这人性子野,不守规矩,你是与阳派的大弟子,明论真人教养多年,如师如父,明论真人是断然不会让你我相见的,我这人讨厌拖泥带水的,更是受不了委屈难堪,你懂了吗?”
程君一看着他,眼底神色晦暗苦涩,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花佚看着他,歪着头笑着说道,“我让师尊答应我和你结为道侣,师尊便告诉了我这番话,养育你多年的师门和不过数日的友人,师尊说你必定弃了后者,如果是我来选,我恐怕也会如此。”
程君一看着他,身边的手握的死紧,却仍旧是一言不发的听着。
“君一,这并非我逼你,而是这事实确实如此。”花佚看着他,神色相当平静,继续开口说道,“常听话本子上说,这各地风景人情甚是有趣,上次下山也不过数日便住了脚,现在却想到处去看看了。”
花佚说着,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不过认识数日,便让你担了许多无妄之灾,师尊说我这人命带凶邪,不宜太过与人亲近,如今看来,倒是真的了。”
程君一目光一直追随这花佚,看着花佚渐渐地出了门口,程君一的手上渐渐显出了青筋,眼底的痛苦挣扎无奈让本来透彻的眼眸渐渐染上了血丝。他死死地看着花佚,似乎就想将这人一把抓回来,绑在自己的身边,可是花佚的话却又不断回响在他的耳边,让他的心几乎窒息却仍旧不能踏出一步。
花佚走到门口,突然回过身来,看着程君一,笑了笑,说道,“三日之后,谷阳城门口,若是你想要送行,也可来讨杯酒水。”
第35章 第 35 章
谷阳城门口时候正好,今早刚下了一场小雨,微微润泽了一旁的新柳,打湿了空气里中的尘埃。
谷阳城是个颇为繁华的城市,其中往来的行人商旅络绎不绝,花佚一大早便来到了这城门口的一个茶肆中要了茶水点心,就这样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的吃点随嘴的点心喝几口茶。
程君一引他在谷阳城游玩的时候常常路过这茶肆,两人玩的兴起偶尔便也在这个地方歇歇脚,借他家的茶水润润口,一来二去,两人又都长得出众,这店家便也识的他们了。
这谷阳城中,何处风景昳丽,何处玩意有趣,何处饮食鲜美,程君一引得他领会了个十足十。
而今日,也不知到底该是怎么个光景。
花佚喝了一口茶,也不着急,就这么一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漫不经心的吃几口茶点,这城门路口,最不缺的便是离别场景。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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