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也不知是对石小米、还是对杨逸凤说的。
石小米叫道:「你可害惨了我!」
柏榆只是微笑,却不说话。
杨逸凤转头对石小米说:「你戴个斗笠,往外面站,小心别让人认出,也小心别让人接近这里。」
石小米便听命出门,当然临出门前,还狠狠剜了柏榆一眼。柏榆也是笑笑,掸了掸座位上的灰尘,便坐下来。杨逸凤给他倒了杯茶,问道:「最近如何了?」
柏榆答:「不错。」
杨逸凤说道:「那便好。」
柏榆抬眼看了看杨逸凤,只见他双颊下陷,神情萎靡,便笑答:「我还真认不出你了。」
「我自己也快认不出自己了。」杨逸凤有一段时间,根本不敢照镜子。那个脖子上满是吻痕、嘴唇红肿、神态萎靡、憔悴苍白的病弱男人……怎么可能是鮌教教主杨逸凤呢?
柏榆道:「棋瑜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自是不错。」语气中似有几分骄傲。
杨逸凤笑道:「可不是,连你也咬了。」
柏榆也是笑,摸了摸精致的下巴,道:「我喜欢他咬我。」
杨逸凤一时也不知怎么答了。他想提起自己被封穴道之事,但却突然生怯了。他该怎么说?这前因后果要说清楚,可真失礼人了。柏榆可不是石小米,哪有可能两三句就糊弄过去?
他该对这个自己教导出来的武功高手说什么?说自己被人所擒、封住了武功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顺畅地叙述自己的失败。只要略一回想,便觉可耻,要开口说了,还颇有难度。他更怕柏榆细问,让柏榆知道自己竟是沦为秋意云的宠物玩偶……
柏榆见杨逸凤脸色阴晴不定。柏榆便突伸手搭上了杨逸凤的脉门,略一蹙眉,说道:「多久了?」
「什么多久了?」杨逸凤一时没反应过来。
「没武功多久了?」柏榆没好气地说,「不然是怀孕多久吗?」
杨逸凤尴尬地回答:「没武功三四个月了。」
这么算着日子,杨逸凤才讶异于自己已在秋意云的床上承欢了这么久。秋意云对他的照顾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使在床上,也以他的意愿为先。秋意云言语或者是有些浪荡,但有句话说得其实是对的,杨逸凤天生就是极为适合风月的身体,离开了秋意云后,每至晚上,总会有些难言的躁动。
柏榆见杨逸凤脸上神色尴尬,只道他是不齿自己武功被锁之事。因此柏榆便不多问,只说:「你是本来就有内伤,内伤未愈又被锁内力……」
「我明白。」杨逸凤镇定地截口道,「此刻就算解了穴,真气也会乱窜,恐怕对我这孱弱身体还有伤害,吐几两血也未可知。因此还须托赖你为我运功调息、理顺真气。」
☆、第二十五章 喜欢先生
柏榆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袖,含笑说道:「就一句『托赖』算了?我看着像是这么热心的好人?」
杨逸凤说道:「我也无人可托了,才来央你。你若不愿意,那便罢了。」
柏榆微微笑的说:「我是不愿意,请回吧。」
杨逸凤叹了一口气,便站了起来,说道:「告辞。」说罢,他便往门外走。他的身姿步伐已不比当年,此刻憔悴虚浮,让人忍不住想去扶他一把,担心他在平地上也摔跤。
柏榆笑道:「走得这么干脆?」
「是的。」杨逸凤顿足,回头笑道,「我知道你会帮我的。」
柏榆站了起身,说道:「你也知道,我巴不得帮你呢。」
「我知道!」杨逸凤苦笑道,「你巴不得帮我,好和我脱了干系,你也再不用感念旧情,不用在我与陈棋瑜之间为难了。也就是,日后你我是各不相欠,自当从不认识。」
柏榆颔首笑道:「不愧是你。」
杨逸凤始终觉得,柏榆在练武上的造诣惊人。他的武功早已脱出了秘笈的框架,自成了一派,他出的招数不仅是从师父处学的,也是他从敌人身上所学的,无论谁与他打斗过,他都能记住那人的招数,融汇到自己的武学之中。尽管记住了那么多,他却从不会混乱。仿佛他就是一片汪洋,无论注入多少江河都是理所应当的。
今次重逢,柏榆的武功又高了许多。幸而柏榆并无武林争霸之心,不然继朝堂风波之后,他又该掀起一场江湖的腥风血雨了。
杨逸凤身上几十年的修为,一下子被锁住,却不能一下子全回来,只得一点点地恢复,不然恐怕会受不住,落得个经脉爆裂而死的下场。杨逸凤一点点武功回来了,身上也不那么怕冷了,精神也好很多了,晚间带了一匹布回来。石小米见杨逸凤身体好些了,也是开心的,见到杨逸凤手上拿的水蓝色羽纱,便问道:「要来干什么的?」
杨逸凤答道:「帮你做件衣服过冬。」说着,杨逸凤便拿着软尺,叫石小米过来,要帮他量体裁衣。石小米将外衣脱下,只穿着里衣,站着让杨逸凤量体。
杨逸凤将软尺拉长,压在石小米的肩上,去量他的肩宽。石小米微微侧过头,便觉得一阵冷香入鼻,不觉心神荡漾起来。杨逸凤半低着头,冰冷的指头按在石小米的肩脖上,透过薄薄的单衣可感觉到石小米肌肤的热度,见石小米打了个哆嗦,忙缩了手,说道:「是不是我的手冻着你了?」
石小米盯着杨逸凤的脸,但沉默不语。
杨逸凤便朝自己的手掌呵气,笑笑说:「好像是呵热了手心,也呵不暖指尖的。」
石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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