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老师,你这就不贴心了。”扣着车门的凌沐风开口了,他这时候阳光正好找到人的上方,站在太阳底下的他眉眼都染上了一层炫目的金光,让人辨不清他的表情,说出的话倒也体贴,“这同学今儿在烈日下站了一个早上,现在才吃饱饭肚子正沉着不说还穿着高跟鞋,脚只怕早已肿了,能少走些路就少走些好。”
席西一听,心肝儿都揪了起来,忙不迭的问:“北北,是不是这样?脚很痛?要不要我替你买一瓶药油回来揉揉?”
席北身子骨怎样席西自问很清楚,他到现在还记得席北席北软软的晕倒的样子。
那时候席妈妈刚出事,家里大人都忙着出殡的事儿没空管她,结果当时还是两岁的她在丧事进行的第三天晕倒在院子里,经过诊断是冷饿至高烧,然后是阑尾炎,若非他当时躲在院子偷哭及时的发现,只怕他会少了一个漂亮得像一只精灵的妹妹了。
席北晕倒吓坏了席家所有人,当时才两岁的席北苍白着小脸儿在医院躺了半个月才能回家。
席西还记得那时候的席北个子小小的,还没七八岁的他的屁股高,刚会跑,有时候迈着小短腿跑的时候经常磕磕碰碰,跌跌撞撞的,小短腿老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一痛就坐在地上指着他抽抽搭搭的,口齿不清的哭诉,“三哥最讨厌了,还我妈妈来,妈妈不在北北会跌倒,妈妈最心疼北北了……”
席妈妈的死一只是席西心中的一根刺,当时的车祸来得那么猛烈,在十字路口的中央,一辆庞大的泥头车由于司机醉酒驾驶向着坐在右侧副驾驶座的他直直撞来,当时正好塞车,席妈妈坐在驾驶座上拧头和他说话,她望着那车撞来根本来不及闪躲,只能尖叫着本能的快速的将儿子抱过来压在身下。
结果泥头车司机和席妈妈当场死亡,席西只是一只手臂轻微骨折。
时隔十六年了,当时母亲的一声闷哼现在席西还清楚的记得,自母亲嘴巴溢出的血殷红得让他窒息。
这个世上,除却大哥二哥不提,他最心疼的就是席北和老头子了。当时席北还需要妈妈换尿片换尿裤,她是一时半刻也离不开妈妈的,然而席妈妈当时为救他而舍弃了生命,他欠了她很多很多。
而席老头当时正值壮年,公司正好踏上轨道不久挣了不少,儿女在膝,妻子贤惠貌美,家庭美满,正是得意之时却来了这遭,心力交瘁的他当时还不能接受丧妻之痛就要妈当时是当爹当妈的将他们四兄妹拉扯大,十多年来对他们体贴入微,从来没想过续弦。
他知道有时候席北是故意找他茬的,但他能让的都会让,这不完全是出于愧疚,她是他妹妹是他心头的一块肉,他是真心疼她。
他疼她十多年了,这丫头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今天的军训比往年都要严峻剧烈,他看着心里都为她拧一把汗。
如果不是有外人在她要保持形象席北肯定会双手环胸直翻白眼的,她感觉自己在席西眼中一直就是那个三四岁的小屁孩而不是曾经背着一个行囊孤身一人爬山涉水的冒险者。
“北北,时间已经不早了,回到宿舍应该也快下午一点了,你好生休息一下吧,不然你这懒劲儿两点半定然起不了床。”
“是啦,是啦,你不下车任老师怎么开车?”席北这回没忍住,没形象的翻白眼。
席西笑了笑,给任卿卿感激的一眼才下了车。
席西下车凌沐风嘭的一声阖上车门了,席西望着任卿卿高雅奢贵的酒红色车发动一会后像是深海的鱼滑入了校门口,身后扬起了一个悠然的嗓音,他回头,凌沐风身姿挺拔,优雅高贵得冲着他笑,“席先生真疼女朋友。”
十八相送也不过如此。
席西一听,怔住了。
他疼女朋友?他什么时候有女朋友了?
凌沐风见他一副懵懂模样,勾起嘴唇笑得欢了些。
一笑倾人城,再笑倾人国。以前席西不相信的,但是眼前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他看得呆住了。
“阖上嘴巴。”凌沐风难得的皱眉,命令道。
席西一听,囧了,垂下了脑袋,却真的是阖上了嘴巴。
“你们认识多久了?”凌首长瞟他一眼,先行抬步。
席西还真的反应不过来,‘你们认识多久了?’,这个你们是指他和任卿卿吧?
于是,“两年了。”
“这么久了?”凌沐风皱眉,想起前不久他才去相亲的事儿脸都冷下来了。
席西走在他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挠挠脑袋说道:“是啊,我和任老师在同一天进s大就职的。”
凌沐风觉得席西在敷衍他,连声音都冷了,挑白道:“我是指你和方才那个女孩。”
席西张了张嘴巴,觉得这个问题问得有些好笑,“我和北北从小就认识了。”
“青梅竹马?”
这个比喻有些不对劲儿,席西觉得自己跟不上凌沐风的思维,只好道:“应该算吧。”一起摘过青梅,他像一只竹马被席北骑。青梅竹马这样解释也算过的去的吧?
“你们的事双方父母都赞同了?”凌沐风继续问道。
“啊?”他们的事,什么事?
席西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蓦地灵光一闪,笑了,“凌首长,我们好像都忘了跟您介绍,北北是我妹妹,她叫席北。”
凌沐风步子倏地顿住了,回头,见席西扯着嘴巴真诚的笑。
正午的阳光在他身上照耀的全部有了一种透明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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