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香奴学了顾先生手艺刻来玩的,上好的鸡血石,已经刻了一阵子。他刻的“永香”两个阳文,是从书帖上拓下来的,他并不说字。
区小凉曾在帮他拓字时问字的意思。香奴回答说,他没进王府前叫“蒋永香”,刻上自己的名字是为了送给母亲当寿礼。
当时区小凉还夸赞他有孝心,现在见他刻的认真,就抽一本花木栽培的书翻阅。
院门口有人叫祝公子,香奴放下刻刀,给区小凉拿过厚披风,跟在他后面走到门外。
一个身穿青色内院侍从制服的高个儿男子,站在暗影里禀报,说王爷在寝殿有请祝公子去说话。
平常如果花半羽找区小凉,都是花雨或花雪来请,今天忽而换了人,香奴又见他面生,不禁疑惑地问一句:“你是新来的吗?从前没见过。”
“小的叫李司学,昨天刚从虎卫抽调来内院当差。”那侍从从容回答。
虎卫是专门保护花半羽的亲兵护卫队的内部叫法,外人多不知道。他们人数上百,平时都在前院听令,轻易不进后院,所以香奴并不认识。
“花大统领怎么不来?”香奴听他说出虎卫,稍微放心,却仍是追问。
“花二统领有些着了风寒,他正在照顾。”李司学回答,似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香奴不明所以,心想二统领生病,自有亲随照顾,哪有大统领亲自照顾的?就算两人是兄弟,这也不合规矩。
区小凉却明白,止住仍想再盘问的香奴,笑着说:“派人来也是一样,你留在这儿,我一个人去就好了。”
香奴连忙回房取出一个兜帽:“公子戴上,免得风吹了头痛。”
说完,他不放心地瞟瞟那个李司学,小声说:“要不,我和公子一块去吧?”
“不用,这一去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你白受冻。”区小凉觉得他未免小心过了头,安慰他,“没事,王府里人这么多,还怕走丢了?我到了那儿,就派个人过来告诉你一声,这样总行了吧。”
香奴想想也是,虽然仍有些担心,倒也不再坚持跟着,嘱他路上小心脚下。
区小凉答应,暗笑香奴小小年纪就学会操心了。
他随那侍从穿廊过院,不急不徐地走着。走了一阵儿,觉得都是平时没走过的路,似乎并不通向花半羽寝殿。
他心中疑惑,停下脚步笑着说:“哎哟,不好意思,忘了件东西,我去去再来。”
说完,他回身就走,后脑却随后被重重一击。他只觉眼前一黑,软倒在地上。
35.花落尘香风满楼(上)
区小凉昏昏沉沉地眼开眼睛,见粉帐高悬,触目俗艳,更有劣质脂粉刺鼻。
他想了想,忆起之前被人敲晕。他不由苦笑,没了丁九,真是不便啊。身在王府,也会遭劫。
他动了动准备翻个身,□却传来一阵钝痛,疼得他头上青筋直冒。他僵住身体,迅速感觉,然后确认,心里不由哀号:贞操完了,贞操完了!
“你醒了?”耳边有个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在问他。
区小凉扭头,差点和一张放大的脸碰上。他连忙躲闪,不想牵动了痛处,疼得他不由咧嘴。
那个身上有酒香的男人掀被下床,一边往□的身上套衣服,一边说:“别担心,只流了一点血,第一次总是这样,你那里又比别人窄。我已经用好药给你上过了,几天后应该就没事了。不过,不知道你爹,让不让你休息。才开了菊的小倌,按惯例要找的人都更多些。”
爹?开菊?小倌?区小凉恍然大悟,总算明白了他现在的处境。他还真是有幸,进了全天朝唯一一家小倌馆不说,还当了一夜红倌!劫匪的思路真有够有创意的。
他看向那个唠叨个没完的男人,三十左右,长得剑眉深目,鼻梁高耸,肤色略暗,身材高大,外形上看像是胡人。但他说话字正腔圆,竟有点像他平时讲的普通话。
“那个,客人,能不能帮个忙?”区小凉决定自救,装出一付低眉顺眼的可怜相,搭讪着问。
“帮忙?可以,拿来!”那人穿好衣服,向他伸出宽大的手掌,公事公办地说。
“什么?”区小凉的可怜相卡在半路上。
“金子,银子,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行!我总不能做赔本的买卖吧?”那人正气凛然地回答。
“呃?那个,你看,我是被人拐来的,所以……。不过,我朋友很有钱。你帮我带信给他,他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你当我白痴啊?我上了你,你朋友要是知道这事,不砍了我就算我命大,哪还会给我钱?”那人满脸看白痴的表情瞪他。
“你说的也是……。不过,拜托你别一口一个上行不?”区小凉觉得这人实在是粗鲁。
“上都上过了,你还害什么马后羞?我走了!”那人嗤笑他,抬脚就走。
“别价,大哥!江湖救急啦,再商量一下,别走嘛!”区小凉连忙挽留。
那人回头笑笑:“你的味道还行,我也想和你再亲热亲热。可是我家里还有七个如夫人,正等我回去疼爱。所以,对不起,我赶时间。”
区小凉一脸黑线,什么人嘛!都有七个老婆了,还不能满足他的shòu_yù,又来玩男人。
“大哥!再商量一下。那个,与人玫瑰手指留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区小凉见他已经走到门口,急得口不择言。
那人猛地回身,瞪着他,急切地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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