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后我进了家门,他在门口顿了一会儿,我皱眉看他:“怎么?”
听见他说:“我每次从你家离开再回来就觉得自己变成了一个不速之客。”
我从兜里掏了跟烟给自己点上,看着他:“怎么还要我请你进来?”我转身坐到了沙发上,无奈,“不进来就走,有风,很冷。”
他拎着箱子进来了,回身关好门后便站住不动了。
我实在有些看不懂他,在某些方面我觉得他能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认准一个目标就坚定不移,在另一些地方我又觉得他战战兢兢像是赤脚在走钢索。
我拍了拍自己身边的沙发:“来,聊聊。”
他走过来坐在我身边,背脊微微弯曲着,低垂着眼睛,不说话。
我伸腿轻轻踹了踹他他的脚,问:“生气?”
看见他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看向我,摇了摇头:“我怎么会生你的气?”
我有的时候觉得他的逻辑真的奇怪到我完全无法理解,所以我十分好奇地问出:“如果我现在叫你离开以后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看着他,“这样你也不会生气?”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自己的嘴唇,好像有些口渴的样子,我起身从去保温瓶里给他倒了杯温水递给他。
他接过低头道了声谢,手捂着水杯像是在取暖一般,过了有一会儿,我才听见他开口道:“我想……”他低头似乎在思考,“我应该会是懊悔吧。”
我坐在他身边,吸了口烟,越想便越觉得可笑:“你的逻辑真的挺奇怪的。”
他低头喝了口水,抬起头看着我,眼珠仍旧漆黑幽深:“关于我喜欢你这件事情上,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注定是不平等的。”
我被自己抽着的烟熏到了眼睛,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儿,抬手给他比了一个向下的手势:“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摆在这样的位置上?”我真的很奇怪,“还是你享受这种处于劣势状态下自虐般的快感?”
他抬眼看我,一眨不眨:“你为什么不能理解成我是在以一种很卑微的方式乞求你能对我的感情回馈一二?”
我吐了口烟,没忍住笑了起来:“我理解不了这种感情。”我觉得十分好笑,“你看我们俩个都是独立存在的个体,没有道理无故让一个个体对另一个个体……”我想了想该怎么形容,“这么死心塌地?”
他看着我。
我说:“换句话说吧,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你自身的某些奇怪的需求,我实在不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以这种方式喜欢我。”想了会儿,加以补充,“这么喜欢我。”
他看了我很久,久到我都开始怀疑他也在想他为什么会喜欢我,是不是因为这种喜欢因为长时间的求而不得而变成了执念。
我问他:“那么我能问一下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喜欢我的吗?”
他看着我,十分认真地看着我,我猜这大概是时间久到他自己都忘记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依着正常的判断来推理:“是不是在某个瞬间?”我说,“你发现你喜欢我?”
不管是哪样的瞬间,我吃面、回头、大笑、甚至是抠脚,反正这种感情瞬间涌上来总是千奇百怪的。
莫杰仍旧看着我没有说话,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把他问傻了。
我把烟熄在烟灰缸里,舒服地靠在沙发上看着他:“陈应楷上大学的时候特别会讲故事,乱七八糟的,他们社团里的人每个星期五晚上都凑在一起讲自己编的故事,陈应楷的故事讲的特别好,爱听他讲故事的人很多。”
莫杰皱了皱眉头,似乎不解我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不过他真的很……怎么形容?得体,对,得体。
虽然他表情闪过了一丝不解,但是并没说出声打断我。
第十一个关键词 理由(下)
所以我便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就算他打断我,我也会继续讲下去的。
“大二的时候,社团来了很多学妹,很多学妹特别爱听他讲故事,天天缠着他,说他的故事讲的太好了,太好玩了,于是他们便觉得他这个人该如他讲的故事一般幽默有趣。”
莫杰十分有耐心,静静地听我说了一大段与我们之前交流毫无关系的事情。
我说:“她们通过他讲的故事具象化了一个陈应楷出来,并且为之痴迷。”我觉得好笑,“记得我们读大学的时候有学妹天天来我们教室吗?”我说,“她们追陈应楷追的实在是太疯狂了。”
莫杰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出声问我:“你想表达什么?”
我说:“她们喜欢的是那个讲故事的陈应楷,而不是陈应楷这个人本身。”
莫杰似乎想了想:“你这样说很没道理。”他说,“讲故事的也是他本人,他这个人就包括了讲故事的自己。”
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哈哈,陈应楷后来给我说了一个他很简单解决桃花的办法。”我说,“他换了个风格讲故事,从原来幽默风趣变成阴沉黑暗,学妹们都说他最近的故事编的太没劲了,说他退步了。”
莫杰抿了抿唇:“她们在等他回归她们所熟悉的那套?”
我伸手拿过他一直握在手中的水杯,低头喝了口水,点头:“说到底她们喜欢的不过是故事而已,又不是讲故事的人。”
莫杰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眼我手中的水杯,仍旧不解:“你想跟我表达什么?”
我笑:“陈应楷直到从社团退出来讲的都是些黑暗恐怖的故事,原来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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