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静瑜心中不忍,正要说话,那边季母就开口说道,“很好,就是要这样,把人给我拖到柴房去!”
闻言,那些仆人只得领命把已经伤痕累累的舒航拖出了大厅。
封静瑜看着心里难受也便没有跟了过去。
只是待那些人走了之后,看着明明是餐饮用做的大厅,此刻竟然漫着血腥味,微微抽抽鼻子。封静瑜想,这样子,舒航他……会不会死……这个时候二叔他上哪儿去了?
半个时辰之后。
季府的后门,舒航披着一件破旧的衣衫被人扔了出来。
疼痛早已经麻木了他的知觉。
头很晕,全身上下都痛。
可是舒航想,就算是死了,也不要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悲惨的样子。
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一步一个踉跄的向着巷子的深处移动。
全身几乎都没有知觉了。那鞭子的一下一下的凌迟着他的触觉,脸上一下下的感觉到疾风中的掌掴。
还有胸口,那被灼伤的痛。
想到这儿,舒航好无望。
一个被烙下永久印记的下人,那是耻辱的象征,那被烧红了的烙铁重重的烙在了自己的胸口。疼……麻痹了的疼。
绝望的抿着唇,举目看着这一条街,他蜷缩着身子,难耐的移动着每一步。
胸口烧伤的痛,让移动的每一步都在叫嚣着疼。
可是他想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容不下他了。
公子……舒航好像快要死了呢。
好冷,记得有一个夜里也是这么冷的,那时候公子温柔的抱着自己上他的床上。
好疼,还记得公子在自己每次受伤后都为自己擦药,明明什么都不会的一个人,却那么温柔的放下身段。
明明很生气,却总是自己生着闷气。
公子,舒航很疼,很冷。你在哪里——
每一步,都想着他的好,每一次,都想着他在哪儿,每一个念头都是他。
从午时到傍晚,他从季府的后院一步一步的移到了东城,他想要出城。这一路上,舒航脑中只留下模糊地印象,离开这里,公子说,再也不要见到我了,老爷说,要是你还有良心的话,就永远不要见他。
他记着,即使身体被已经毫无知觉了。可就剩下一点残念,一步一步的,移动着。
平常只消半个时辰的路程,他花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想要尽快的赶在天黑之前到城门口,这样子才能在城门上锁之前出城。怎样都无所谓了……
这么想着,目光涣散的看着前方。
天渐渐的黑了,远处驶来了一辆马车。
“轱辘……”
他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可是怎么好像看不到到呢。
“砰……”
一辆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驾车的马夫,连忙将车停下。
这时候车内传来一个人的询问声:“怎么回事?”
“公子好像是撞到人了?”那车夫停下车,连忙下车,扶起被撞倒的舒航,连忙说道
闻言,车内的人,连忙拉开帘帐而出。
也下了车,这才看到一团黑乎乎的舒航。
眉头一蹙,连忙凑过去一看。问道:“人受伤了没有?”
“公子,他好像伤的不轻?”
“怎么回事?”那白衣公子凑上去,微微扶住舒航,微一侧脸,看到舒航的摸样,微微惊愕的蹙眉。轻声道:“他不是……舒航么?”
好像是听到有人在叫自己,舒航微微的仰头,看到近在眼前的那双精致的脸。
美人如斯,公子如玉。
看着这最后见到人的残像,舒航想,也不枉此生了。沉沉的闭上了双眸,全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白衣人见到,连忙紧张的扶住舒航要倒下去的身子问道:“怎么了?喂……你醒醒啊。”
“公子,他好像是昏过去了?这人好像伤的不轻啊。”那车夫看着晕过去人身上的血迹,忙说道。
“那怎么办,你去请大夫,我先带他回府。”白衣人微微皱着眉头,看着舒航褴褛的衣裳,还有露出在外的殷红的血迹,心中没由来的一阵慌乱,连忙对着那车夫说道。
那车夫闻言,连忙点点头,说道:“那公子,你自己小心。”
“额,你先去吧。”白衣人说着,扶着舒航,微微迟疑了一下,之后毫不犹豫的一把抱起舒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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