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肖眠阁很多时候都能轻易看透他的心思。“嗯。”答应一声,叶绎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发热,转移话题问:“这是鲈鱼?”
“嗯,是鲈鱼。”肖眠阁似乎很高兴,颇为自豪般道:“商河虽然也流经霁国,但是却唯独把鲈鱼给了泰齐。”
淡淡瞥他一眼,叶绎把鱼肉放进嘴里咀嚼、咽下,然后对等着评价的肖眠阁道:“商河也唯独把寒水鱼给了霁国,少自鸣得意了你。”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叶绎却是第一次感觉到肖眠阁对自己国家的热爱,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酸涩也有些温暖。
对叶绎的讽刺不以为意,肖眠阁把面前的另一盘菜往前推了推:“干煸冬笋,不知道这里做得怎么样。不过采挖冬笋可是很有意思的。”
“你知道?”虽然不怀疑肖眠阁对饮食的研究和品味,但是叶绎可不认为他对如何制作感兴趣,遑论是亲自采集。
“小时候见过,现在应该正是采挖时节吧,你想不想看?”
“还是算了吧。”夹起一片冬笋放入口中,叶绎微微皱了皱眉:“有点苦,不过还行。”
“苦的?快吐出来!”肖眠阁脸色顿时变青了,他惊骇地霍然站起来,运力便要向叶绎背后拍去好助他吐出来,叶绎一惊闪身躲开,还未开口又见肖眠阁一边大声急道:“快吐出来!”一边探身入怀摸出一个绿瓶倒出两粒药丸来就要往他嘴里塞。
叶绎终于明白了,好笑地推开他的手,无奈道:“我没中毒。”
“咦?”傻乎乎发出疑问,肖眠阁仍旧不放心:“真的?你确定?身体没有感觉不舒服?”
“我确定。快坐下,你吵到别人了。”二楼客人本就不多,此时因为肖眠阁大声说话和大幅动作,大家都转过头来好奇地往这边看。拉着他坐下,叶绎自己也坐下:“还说你见过挖冬笋,难道你不知道笋本身就是苦的吗?”
“啊?本身就是苦的吗?奇怪了,我吃的都是不苦的呀。”不相信冬笋会是苦的,肖眠阁自己夹了一片,一尝果然有点苦味,而这苦味显然不是毒药的味道。有点不好意思,肖眠阁赧然道:“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定定看着肖眠阁垂下视线的脸,叶绎心中微微一痛:“如果有人真想下毒,也不会用这种轻易就会被察觉的毒药吧?”
“也是。”拉过叶绎放在桌上的右手,肖眠阁把绿瓶放到他手里:“这个你拿着,要是感觉不舒服就吃一粒,我还有别的。”收回手来,露出一个微笑:“吃饭吧,还真没想到冬笋原来是苦的。”
默默握住绿瓶,放进怀里,叶绎拿起小勺低头喝了一口莼菜汤。
吃完饭走出来,叶绎掩着唇打了个呵欠,肖眠阁看他一眼问:“回去吗?”
“不想回去,带我走走看看吧。”抬脚往巷子深处走去,叶绎没听到身后有脚步声诧异回头问:“怎么了?”
唇角一弯道声“没什么”肖眠阁走近他身边,不期叶绎轻轻“啊”了一声问:“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情?要是忙的话可以不用管我。”他如今是世子了,自然不会还和做质子时那么清闲。
“不,我没事,只要你不困就行。”事情,自然是有的。但是既然叶绎肯放弃睡觉,他又怎么能不舍命陪君子呢?
“我也不困。”淡淡说着,叶绎微微别开了脸。或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不想回去补觉,也只不过是想延长和肖眠阁在一起的时间罢了。
因为姬都离大齐汴西城并不远,所以这里和大齐的生活大同小异,尤其是在道路房屋的布局方面都遵循着一样的规则,所以尽管是陌生的地方,叶绎也很快便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漫无目的随意走了一段路,叶绎开口下了评论:“单看这里,也看不出泰齐的独特之处。如果大齐和泰齐一样广博,肯定会比泰齐更强盛。”
“叶绎,”嗔怒地叫他的名字,肖眠阁笑得有些无奈:“你现在可是泰齐人了,就不能学着偏向泰齐一些?”
“如果我是女人,而且真是你夫人的话。”
“......”
气氛,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有些僵硬。两人一时无言,还是叶绎挑起了话头:“你夫人是什么人?”
没想到他会对这个感兴趣,肖眠阁微微一怔,但是随即便想到了,他和叶绎是好友,叶绎会关心他的夫人自是合情合理。忽视掉心头的异样,肖眠阁回道:“是沈侯宅大将军的女儿,叫沈绛;她哥哥沈蓝娶了我二妹眠雾。”
“这么说,她对你会有很大帮助了?”
“可以这么说,毕竟我在大齐十年,刚回来立刻就被封为了世子,无功于民,就算是名正言顺的嫡长子,也不是没有反对的的。”
“定远君四位夫人,栖夫人膝下只有你和肖眠霏,霜夫人一子,静夫人两子,洛夫人一子一女,哪个对你有威胁?”
“我定期和父王联络,父王对我还是很放心的。问题是,别人并不知道我才是嫡长子,所以未免便把期许的目光放在了别的兄弟身上。虽然霜夫人之子二弟眠亭按理说在我不在的时候应该被认定为嫡长子,但是因为霜夫人娘家失势,倒是被静夫人长子三弟眠楼抢了风头去。四弟眠栏是妾所生,静夫人二子五弟眠台倒是不错,洛夫人之子六弟眠榭年方十三,七弟眠桥现在大齐,八弟眠栈未成人”历数众兄弟,肖眠阁的笑容掩饰不住小小的为难和挑衅:“你说,谁对我有威胁?谁又会支持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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