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迟笑笑:“我们现在手上还有这个男孩的案子没研究完呢。”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酒杯来喝了一口。allison的眼神落在他的喉结上,那个吞咽的动作让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女孩的脑海里出现了没来由的怀疑,他这是在转移话题吗?她一直觉得林雪迟在隐瞒某些事情,比如为什么他没有证据却一口咬定喻江杀了人,比如为什么他明明厌恶喻江却又表现出对这位继父的莫名依赖,再比如,为什么他宁可选择自杀式的调查方式却排斥警察的帮助?林雪迟到底还有什么没有和她说的?他还藏了什么秘密?
allison不知道应该怎么问这些问题,林雪迟并不是谜底,他是一个迷。但是要探究这个谜恐怕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allionnie就是一个失败的探究者。如果allison执意要走进林雪迟的灵魂,她会看到什么?会和ie有一样的下场吗?
想到这里,年轻的女孩打了个冷战。她决定收起平板电脑来,将k.k留给自己。
林雪迟浑浑噩噩上了一个星期班。喻江去纽约出差了,林雪迟懒得理他,两人似乎对这次的冷战秉持顺其自然的态度。到星期四晚上林雪迟总算接起了父亲的电话——
“本来想早点回去的,看进度暂时回不去了。要不要给你带什么礼物?”
林雪迟淡淡道:“不用。”
喻江说:“一个人待在家没问题吧?”
林雪迟沉默,过了一会儿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至少要下个星期,从南非过来的交流团队很难得,学校这次也很重视。”
“我看到新闻了,什么业界共襄、十年盛典,没看懂。”
“就当做是学术交流来理解就好。从南非回来的一批传教士,都是在那里驻扎了十年以上的,带来了很多南非当地宗教传播与建设的研究资料,所以能有这次对话不容易。我保证开完了会就回去好不好?”喻江安慰他:“在家按时吃饭睡觉,不要肚子不饿就不吃东西。”
林雪迟突然说:“我又做噩梦了。”
喻江怔了怔,低声说:“需要我回去吗?”
林雪迟刚开口又硬生生改了语调:“算了,你工作吧,我没事。我挂了。”
“雪迟。”喻江叫住他:“要不然我回来?就周末的时间,或者你愿不愿意来纽约玩两天?我是觉得你一直不太喜欢跟我出去应酬,所以不想逼你,但有时候社交对心情有好处。你在这边以前也有朋友吧?可以过来邀他们聚一聚换换情绪。”
林雪迟似乎迟疑了一下:“好。”
于是林雪迟申请了休假周末飞到纽约。他在纽约生活了七年,这座城市对他来说像个故友。有一段时间他长期住在海湾街,在一家药品杂货店上面租了个小阁楼,这里临近高架地铁,楼下是密集的商铺,卖的多半是廉价折扣货品,但包罗万象,应有尽有。这个地方房租算不上最便宜,胜在交通便利,设施齐全。从阁楼的窗户向外望,地铁的巨大黑色轨道凌驾在这座钢筋水泥的原始森林之上,如通天铁塔似的从发白的地平线横陈而来。
夜晚这里很吵闹,无论是轨道倾轧的声音还是楼下熙熙攘攘的人流都让人无法安眠。林雪迟神经衰弱多年,刚搬进来住的时候日子简直如慢性自杀。后来他的耳朵被逼习惯了耳塞,世界就变成了一出可调控的电影,声音开关放在他手上,他来去自由。
然而本森赫区冒着烟火气的生活最终一去而不复返。林雪迟下飞机后出租车直奔曼哈顿的高级酒店,位于38层楼的宴会厅一扇落地窗望尽狭长的哈德逊河湾。城市看上去很小,仿佛大可尽收囊中。林雪迟知道,并不是世界在萎缩,是他在往高处走。可这种感觉威逼到了他的心脏。越往高处,世界给人的幻觉就越大,总有一天,他会摔得体无完肤。
喻江以为他是赶飞机太劳累:“要是太累了,就先回房间休息,别勉强。”
林雪迟摇头,目光落在他身后的宾客身上:“我看很多人都带了家属。”
“嗯,有些夫妻双方都是业内人士,当然也有模范家庭。”喻江说。
林雪迟调侃:“看来我没尽到职责。”
喻江从善如流地牵着他的手走进会场:“现在尽也不迟。”
这场宴会是由ofbnp*举办的,即代表这是由政府官方认可的交流活动,声势可谓浩大,与会者不仅有宗教代表和学术人士,还有不少媒体机构。林雪迟很满意,他现在就是需要一个恢弘的排场,人越多对他来说越是有帮助。
(ofbnehips, 白宫信仰为基及邻里伙伴办公室,前身为白宫信仰为基及社团倡议办公室,2001年1月由小布什颁布行政命令成立,2009年2月由奥巴马改名并成立顾问委员会,顾问大部分是宗教领袖。)
两人首先去和ofbnp顾问委员会委员打招呼。委员与身穿红裙的夫人并立,对从未蒙面的林雪迟都感到惊讶:“你可是终于愿意把你的宝贝带出来了,喻江。”
喻江开玩笑:“可不是我不愿意,这孩子早几年确实是太忙了,连我这个做父亲的都难得见上几面,不然我怎么可能不带他出来呢。”
“真是一表人才呢。”委员夫人笑道。
林雪迟托起她的手在手背上亲吻:“您也很有魅力,夫人。”
夫人受宠若惊:“我听你父亲说你在纽约做过几年外科医生,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林雪迟笑笑:“我父亲在拯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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