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好的。”挂了电话的祈康之忽然觉得有些心神不定,他好象嗅到一丝危险即将来临的气息。
怎麽会这样呢?再仔细回想一下电话的内容。
小舅子许嘉宁不过是说,从家里带来些礼物准备去祈家拜访一下,然後觉得天气不错,想带小外甥女丫丫出去玩会儿,出於礼貌,当然要事先征求一下他这个“姐夫”的意见。
这一切,似乎是无可挑剔。可为什麽总是令人觉得不安呢?
祈康之转动著手里的金笔,皱眉沈思。明媚的阳光透过半开的沈静蓝色窗帘,斜洒在他肩上,在明暗之间,显出越发成熟和刚毅的脸。
韩东炫的办公室紧邻在侧前方,有半扇窗户正好对著祈康之的办公室,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他的脸。
那里的窗帘,韩东炫永远也不会拉上,每天无论再忙,只要抬头时可以看见那样一张脸,他的心就莫名的安定下来。好象再麻烦的事情也难不倒他,只要能抚平那人眉头的皱褶,无论要怎样的辛苦,他都甘之如饴。
这样是不是有点傻?韩东炫偶尔也会冒出这样的怀疑。
一段只有付出,没有回报的感情是痛苦的,可是,如果一生中连这种不计回报的付出机会都没有尝试过,那是不是也是一种遗憾?
韩东炫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但他知道,他若是现在不努力,这辈子都会後悔。
可他现在又在为了什麽而烦恼?韩东炫正在琢磨著公司最近哪里的运行出了问题,却见祈康之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来,好似已经找到了某项关键的突破口,重又变得自信而从容。
韩东炫在祈康之看不到的地方微微笑了,他喜欢看到这样的他,喜欢得他都分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祈康之拨了个电话回家,“爹地呀,嘉宁带丫丫走了吗?”
“是啊!”姚日轩在那头对许嘉宁赞不绝口,“这孩子真懂事,又有礼貌,他说下午会送丫丫回来。”
“那他就只是带丫丫出门了吗?他还有没有提到别的事?”祈康之觉得,这个小舅子应该还别有所图。
“康之你这是什麽意思?”姚日轩愣了一下,努力回想,“唔……他还说,周末想跟嘉宝一起接丫丫出去玩,本来还想上去给嘉宝找球衣球鞋的,後来又说算了,说要送他哥和丫丫几件,你爸爸说拿一张咱们公司的购物卡给他,他也不要,只拿了一张贵宾卡。这孩子,真是太见外了!不过康之,你们这是计划上哪里啊?早些说了,我也好给丫丫也准备一下。”
果然!祈康之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这事他可不知道!小舅子摆明了是想撇下他吧?“行了爹地,让嘉宁他们准备吧,差什麽,回头再跟你说,我先去忙了啊!”
挂了电话,祈康之心下了然。
虽说和小舅子交往不多,但他清楚的知道,许家夫夫都是孤儿,一家只有他们父子四人相依为命,表面上看,许嘉宁似乎对那个哥哥凶巴巴的,但其实彼此间的感情极为亲厚。
尽管许嘉宁嘴上说,不介意他和许嘉宝分居之事,但是祈康之知道,这个小舅子生气了,而且是非常非常的生气。否则的话,他不可能表现得如面上这般平静,至少也要说几句劝和的话,可是他一句也没有,这就不正常了。
祈康之在心底哀叹,这真是前门去虎,後门来狼。
许嘉宝刚刚有点起色,小舅子又跑来捣乱。以他的智商,恐怕就没那麽好对付了。还有那只呆头呆脑的小白鼠,昨晚也不知到底是怎样了。
再看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工作,祈康之深吸一口气,打起精神开始一件件加速处理。希望能在下班前赶到唐氏去看一眼那家夥吧,要不然,他可真是放不下心。
只可惜,老天爷似乎是在帮许嘉宁的忙,特意要跟他作对一样,直到下班,祈康之还在办公桌前奋战不停。
而让他担忧的小白鼠,此时却坐在另一个男人的办公桌前,接受他的道歉,呃……还有追求。
“你说这……这是我弟弟打的?”
忙了一天,晕头转向都快把昨晚的事情全忘光的小白鼠,目瞪口呆的看著白熠臣青紫斑驳的脸,难以置信。
关好门窗的办公室里,摘下口罩的白熠臣苦笑连连,自嘲的道,“早知道你有个这麽能打的弟弟,我说什麽也不敢越雷池一步了。”
越……越什麽雷池?许嘉宝还没反应过来,不过就见白冰山以一种从未有过的诚恳语气道,“不过这样也好,算是不打不相识吧。许嘉宝,昨天晚上趁你酒醉占你便宜是我不对。不过我那时也是一时冲动……”
他给了小白鼠一个“大家都是男人,你能懂的”眼神。又道,“我会那样,也是因为对你有好感。後来听你弟弟说起你的一些事,嗯……如果你不反对的话,我们试著交往怎麽样?”
啊啊?小白鼠可怜的脑容量完全搞不懂状况,这到底是出了什麽问题?
其实说起来也很简单,不过是昨晚许小弟接到许笨哥时,虽然是衣衫整齐,但是仍被他敏锐的发现了不妥。
许小弟没吭声,只是猛地挥拳,赏了白冰山两记见面礼,尔後却背起哥哥,冷冷的告诫他,“你喜欢我哥可以,你想追他也可以,但你不能对他用这种卑鄙下流的手段!如果你能证明你比他刚分手的前任优秀,我可以光明正大的接受你。”
话不多,但期间所表达的意思,已经足够白冰山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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