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哭,说以后还叫不叫他大哥了?”
“哇~~,我讨厌娘,我要大哥!”戚南铭哭得撕心裂肺,嘴唇翻白。
戚何氏听戚南铭这样说伸手又是一个耳光:“我说了,不许叫,不许叫那个杂种!”
门外的戚南风听着门内的声音,吓得也哭了出来,叫丫鬟赶紧去叫爹回来救弟弟,自己坐在门外陪着弟弟哭。
“说还叫不叫了?”
“不叫了,不叫了。”戚南铭的脸都被打得肿起来了,终于屈服了。
听到戚南铭服软,戚何氏终于恢复了一丝清明,抱着戚南铭哭着:“对不起,铭儿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
从那以后,戚南铭就再也不敢叫戚南风大哥了,甚至有段时间,看到戚南铭远远的就跑开。
戚南风知道弟弟不是真的想躲开自己,他也不是怕被打,他是怕让娘伤心,所以他也避着不跟戚南铭见面,但有时远远的看到戚南铭真的好想上去跟他说说话,听他软软的声音跟着自己旁边叫大哥。
“爹,我的脚能治好吗?”大夫走后,戚南风问道。
“当然能,风儿以后一定能站起来走路的。”戚怀志摸着戚南风的头不忍心告诉他真相。
“太好了,那能让大夫快点医好吗?”
“你的脚是被冻坏的,大夫说要开药慢慢调理才能好,急不得。”
“可是我想能早点好,那样娘就不会讨厌我了,我就能跟弟弟一起玩耍了。”
七岁的戚南风天真的以为,娘会不喜欢他是因为他的脚不能走路,他以为只要自己好了,娘就会喜欢自己了,弟弟就能跟自己在一起了。所以他为了能够快点好起来,开始发奋的学习识字,找医书看。
“娘,娘,你醒醒,你睁开眼看看我......”十岁的戚南铭摇着娘的手,希望她能醒过来,但娘依旧闭着眼躺爹的怀里,脸色苍白,周围的丫鬟围在一旁跟着哭,屋梁上的白绫依旧悬挂着,那么显眼。
“南铭,娘死了,再也醒不过来了。”戚南风坐在轮椅上,想要将地上的戚南铭拉起来。
“滚开,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娘的,不然娘不会丢下我的,都是你。”戚南铭挥开戚南风想要拉他起来的手,他还记得昨晚爹娘的争吵,没想到今天娘竟然就走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跟你大哥说话?”戚怀志呵斥着。
“都是你们,是你们害死娘的,我讨厌你们!”戚南铭起身推了戚南风的轮椅一把,跑了出去,戚南风想追出去,但他的轮椅却无法追上戚南铭,他第一次这么恨自己是个残废。
戚南铭说讨厌他,他最爱的弟弟居然说讨厌他,他又何尝不讨厌自己。
八岁那年他无意中得知自己不是戚家的骨肉,是戚老爷在雪地里捡到的,所以自己的脚才会被冻坏。自从爹将自己带回来后,娘就以为自己是爹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整天变得疑神疑鬼,后来情况越来越严重,时常会精神恍惚,神经失常,以至于出现了那次打戚南铭的事件,那次事件后,爹将娘安排到了后院的一间小屋子,派人转门伺候,但不许她出门,连戚南铭要见她一面都很困难。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娘就不会发疯,南铭就不会这么伤心,也就不会讨厌自己。
戚南风半夜惊醒,出了一身的冷汗,好久没梦到的场景,居然又做梦梦到了。窗外明月高悬,月光把屋外照得透亮,今天是十五吧,本该团圆的日子,南铭这会儿又在做什么呢?自己离家也有五年了,不知他可曾想过自己?
戚何氏去世后的四年里,戚南铭一直视戚南风有如洪水猛兽,一开始是避而不及,后来只要戚南风在做的事他都会来搞破坏。
戚南风看医书,他就当着他的面将医书撕坏;戚南风种药草,他就将药草连根拔起;戚南风跟爹说话,戚南铭就跳进河里憋气不出来,吓得戚南风不敢再跟戚怀志说话。戚怀志为此不知掉了多少头发,叹了多少气,直到后来戚怀志的一位友人来访。
曲宣跟戚怀志走进后院,见到满地药草的残骸,被人拔了扔在石板地上,心疼的捡起:“戚兄这是何故?”
“唉......”戚怀志叹着气,“自从内子去世后,我那次子就异常顽劣,处处跟他兄长作对,这不将风儿种的草药全拔了。”
“哦?这么说世侄还对医术有兴趣,怎么以前没听你提起过?”曲宣是医术世家,还曾在太医院就职,但后来由于不愿受宫里规矩的束缚就辞官还乡,混迹江湖之间,远离庙堂是非。曲宣每年会来为戚南风看诊一次,今日正是每年一次的例诊。
“风儿自小便热衷医术,想必是想将自己治好。”想到只能靠轮椅代步的戚南风戚怀志不由的又叹了口气。
“所谓积郁伤身,戚兄总这么唉声叹气可不好。”
“唉,两子的情况都如此,你让我如何是好?”
“我到有一想法。”
“请讲。”
“让世侄随我学医如何?”
闻言戚怀志微微一愣,随即道“风儿的情况你是知道的,他的脚......如何随你四处行医?”
“我知道戚兄舍不得世侄,但如今南铭和南风水火不容,在家也只能增加两人之间的戾气,倒不如我带走一个,过个三年五载的再回来,说不定反而能化解两人的心结。”
戚怀志知道曲宣说得有理,但最终还是舍不得戚南风独自在外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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