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真的好吗?明明很中意那个孩子。”崔九善问。他虽问着话,视线却没有离开霜月。霜月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抱着书靠坐在墙边,闭着眼睛小憩。崔九善这才放心,走到槙岛圣护身边。
霜月美佳怕冷地缩在墙边,耳边听到火枪开枪的声音,然后有人落水的声音。机械大狗狂躁地来回走动的声音……
“王陵前辈……”霜月默默念着王陵璃华子的名字,她比任何人都恨王陵璃华子,然而这个时候,当直接面对她死亡的时候,霜月反倒说不出自己的情绪了。应该高兴才对的,为什么心中会这么难过……
人的性命是那样脆弱,片刻间就被抹杀了。霜月并不可怜王陵璃华子,她是该死的,但是应该是被先知系统制裁,而不是以同样的手法被杀害。她霜月说不出哪里不对,因为在这之前,她极度失控的时候,她就想这样直截的杀了王陵。为什么陷入这样混乱的境界?她现在的心情,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吧。
苇歌继父的事情,苇歌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反倒是告诉了王陵前辈。王陵用伪善的理由,披着艺术的外衣杀害了苇歌。报应循环地,在槙岛圣护吟唱圣经般庄严的台词声中,王陵前辈被同样的杀害。
明明是化不开的黑暗,但是霜月却看得那么清楚,连最后王陵前辈的眼神都看得那么清楚。
没有丝毫报仇的快|感,黑暗中弥漫着的血腥的味道,非常让人作呕。像一份粘稠的罪恶,难以挣脱。霜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滚烫的要命,觉得快要喘不过气,心像被火烙着。身体的病症加剧了心中的痛苦。
“霜月,你去确认一下王陵璃华子的死亡。”槙岛圣护淡淡地吩咐着,语气却是不容置喙的。
霜月美佳撑着墙面,慢慢地站了起来,饶是如此,眼前还是一阵晕眩。她摇摇欲坠,手中的《格列佛游记》划落到了地上。
槙岛圣护看着她,无动于衷。
崔九善看不过眼,大步走过去,搀扶起霜月,看向槙岛圣护,恳请说:“圣护,还是我去吧。她毕竟还是小孩子,还生着病。”
他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她,眼眸的光芒冰冷。这份罪孽,他要她一起、承担。他要她永远都不能摆脱他,永远都离不开他。
她是知道的。那样清楚的知道。
“好的,老师。如你所愿。”霜月挣脱崔九善的扶持,摸着墙壁,扶着铁锈的栏杆,一步一步走下台阶。
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没入黑暗中,崔九善摇着头:“圣护,你何必这样逼她呢?”
槙岛圣护弯下腰,捡起霜月掉落的书籍,拍去封面的灰尘,冷冷一笑:“我没有逼她,她是清楚的。否则她现在就应该在完成王陵的人体塑化作品,而不是去确认她的死亡。”
崔九善也不反驳,眯着的眼睛不曾睁开:“这么说来,您还是好心地放她一马了?圣护,可从来没有见你这么……这么温柔过。这么一来,这个小姑娘让我感兴趣了。”
“嗯。”槙岛圣护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你要是真感兴趣,以后多教她些本领就是了。她现在一片纯白,学什么都快。你陪她下去看看吧……”
崔九善笑出声来:“明明在乎得要命,刚才还这么……圣护,你这样会吓坏小女孩的。”他说着话,很快地追了下去。
一红一蓝的两只机械犬包围着霜月。半人高的大小,眼中发出嗜血的光芒,带有刺刀的尾巴来回地挥舞着。
霜月站在那里,惨白着脸,但神情还算淡然,冷冷地注视着无首的尸体,那尸体的手已经被砍断,手中仍握着手机。屏幕上亮着一个名字,但是隔得远,看不清楚。
站在她面前的老者,穿着正式的西装,眼睛都没有眨过一下,手中端着猎枪:“哟,相当可爱的小姑娘呢,也是今天猎物的一员吗?”
“你要是猎杀了她,圣护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崔九善半开玩笑地说着,慢慢走近。
老者闻言,哈哈大笑起来:“呵哈哈,这么说来,是一个非常受宠爱的孩子了。跟以前的那些人有什么不同吗?跟王陵不同吗?”
崔九善尚未回答。
霜月默默抬头注视着老者:“当然相同,我们本质上都是渺小的人类。身为全身机械人的泉宫寺先生是不会明白。”
老者脸上的笑容一僵,愣了一会儿,眼珠子一滚,呈现出诡异的僵硬。继而夸赞起来:“真的是相当不同寻常的小姑娘,这么轻易地看穿我了呢。”
“我只是听说过您。在电视上看到过关于您的采访。”霜月嘴角一撇,“*是人类灵魂的牢笼。理念世界虽然不可见,但却是永恒和完美的,而现实世界则只是理念世界的影子。先生您追求柏拉图所讲的理念世界,是这样吗?”
老者点头说:“说的一点没错。你说话的样子真像圣护呢。”
霜月讽刺地勾起嘴角:“他是我的老师,理所当然。”
两只凶残的巨型犬围绕在她身边,她仿佛没有看到一样,神情淡漠的。
老者不由微笑,召回了巨型犬。两只机械狗委屈地呜咽着。老者抚摸着它们的头顶,吩咐道:“去把刚才那女孩子的头颅刁回来,还有你,去把她的尸体带走。”
得到命令的两条巨型犬顺从地跑远了。
老者对着霜月坐了一个古老的绅士动作:“泉宫寺丰久,很高兴见到您。”
霜月的礼仪不容许她因为生气而无视,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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