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上两层纱布,小乔熟练而仔细的缠上绷带。「你一直都叫『狂犬』?原本的名字呢?」没有本名,无法替他投保呀,这人太需要医疗和意外险了。
「应该吧,我不记得自己原来的名字。」狂犬抓抓脑袋,「小时候家里太穷,每生一个孩子都是负担,哪有心思给我们取名。」他眯着眼,回忆起过去。
「那时候债主天天来敲门,早上敲、晚上敲,不停的敲敲敲!还不出钱,我们这些小孩会被打、妈妈和姊姊会被强暴,随时要准备搬家躲债,不敢睡、也睡不着。」他的神情恍惚,嘴角的笑容诡异扭曲,「有一天,我终于受不了了……」又是个难以入眠的黑夜,好不容易熬到天色转亮,儿时的狂犬掀开单薄被单走到客厅,赫然发现父母在窗前上吊自杀,未留下只字词组给他门。
他望着双亲冰冷的脚尖发愣,脑里一片空白,当那群永不餍足的债主再度敲响他家门板,再也无法忍耐的狂犬愤而拿起厨房的菜刀,往那些人身上一阵乱砍,而后抛下屋里的一切逃到黑街。
但催命似的敲门声,仍持续在他脑中回绕,至今无法摆脱。
「在黑街战战兢兢的过活,摸黑爬滚咬紧牙根,好不容易熬到现在……」小乔凝视狂犬略带憔悴的面容,这人脸庞细小的战绩与眼角抹不去的疲惫形成刺目对比,让他胸腔阵阵的抽痛。
混乱的、扭曲的、苦苦挣扎的,这世界的不堪入目投射在黑街的人们身上。疯狂的并非这条街,而是产生这条街的世界。
小乔吁出口气,手覆在狂犬的伤痕累累的掌心,轻握了一下。「你很努力,努力的活着,非常了不起。我很佩服,努力活着的人。」狂犬怔住。
小乔专注地为他包扎。狂犬的目光不由自主跟着对方的动作,看他替自己抹药,在受伤的手指仔细缠上0k绷,心跳得比平时急促,舌尖泛出一股酸甜滋味,像含着偷来的柠檬糖,「……你不适合这里。」「怎么讲?」「你是好人。」
「你也是好人。」小乔说。
「我不是。」顿了顿,狂犬苦恼的皱起眉,「我……我跟你不同,我会杀人。」小乔低头,垂着眼说:「我也会喔。」狂犬讶异的颤动指尖。
「保险员呀……能决定许多人的生死。」小乔苦笑,抬眸迎向他的视线,「一家的经济支柱事故身亡、或终生残疾因而无法工作,当我们让公司盖下『不接受理赔』的印章时,就等于杀死那家人。
「我会杀人,而且杀过人,只不过因为穿着西装,所以没有法律能将我定罪。」小乔指着自己的心窝,「跟你不同,我的凶器不是刀,是良知。」狂犬张了张口,而后笑道:「良知?能吃吗?」「还不错吃唷。」小乔开阖嘴唇,做出咀嚼的动作。「包扎好了,小心伤口别碰水。」他收起剩下的绷带,嘱咐着。
「喔喔。」狂犬点个头,歪着脑袋看他被包扎得漂漂亮亮的左手。是因为不用付医药费吗?心情很好,全身轻飘飘的,好想跳到桌面上嗷个几声。
「外头太阳很大,内裤应该晾得半干了。」小乔撑着床沿起身,被浴巾圈起的腰肢跳入狂犬的视线,目光不由自主的往下,在浴巾边缘结实的大腿停留。布料在肌肤上形成的阴影有股说不出的暧昧,狂犬吞口唾液,不知怎么的喉咙发烫,渴得像好几天没喝水。
「你……」
「怎样?」听见叫唤,小乔回头。
在黑街居民眼里,城市人都是群弱不禁风的娘娘腔,小乔能推翻他们的刻板印象。他热爱运动,尤其是登山和健走,无须刻意锻炼,身体就回报给他匀称的肌肉,虽然身型不算高大,可四肢修长结实,相信无论男女都会承认小乔的体态十分漂亮。
他一转身,腰侧顿时浮现肌肉线条,臀部的弧度更为明显,让狂犬好想用力捏它个一把。
狂犬真的捏了,不但两手掌巴着臀肉,还将脸靠上去。「果然是好好躺的枕头……」磨蹭磨蹭。
「枕、枕头?」小乔僵住。他被xìng_sāo_rǎo了吗?被xìng_sāo_rǎo了吗?!
将脸埋进小乔臀间,狂犬满足的哝语。「真~好~躺~」他整个人靠向小乔,支撑不住狂犬的体重,可怜的小业务员被压得往床铺倒。
如果不反抗的话,绝对会失去什么的!
紧揪浴巾保护男性的尊严,小乔侧着身体,死命的推狂犬肩膀。「狂犬,这是我的屁股!男人的屁股是不能随便躺的。」女人的也不行。
小乔愈挣扎、狂犬愈不肯放,他环住小乔的腰,「让我躺!」光滑柔韧的肌肤让狂犬忍不住多摸个几把,手掌的位置愈挪愈危险,竟是要往浴巾底下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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