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宝咬牙道:“我不信你看不出来!”
眼瞅小朋友要炸毛了,赵昔才笑着安抚道:“是,你说得不错,此女身上运转着某种功法,可以保持容颜,而她的喜脉则是药物所致。她已年近四十,又练着这么伤身的功法,断然不可能有孕了。”
七宝道:“她是在试探你。”
赵昔道:“不错。她大概听闻我可以解毒,以为我是同道中人,谁知见了才发现我脚步虚浮,毫无内力,所以拿假孕来试探我,她体内的功法,内力不深的人是探不出来的。”
还有些话他没有说出口,此法不仅自损,为了维持它在人体内的运转,恐怕还要伤及他人,这样的邪功,和七宝身上的“软烟萝”一样,都只可能出自魔道。
自从三十年前朝廷和武林联手,除去在中原肆虐横行的摩尼教,魔道便在中原绝迹,可就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他就接触了两样和魔门有关联的事物,难道已经退回昆仑雪山以北三十余年的魔教,近来已有了卷土重来的痕迹?
更烦恼的是,他虽然对这些年历大事清楚得很,可一牵扯到自身经历,仍然毫无头绪,好像有人把他脑子里和自己有关的人事都挖去了一般。
七宝一句话把他唤回眼前:“先生,你在想什么?”
赵昔和他的视线对上,笑了笑道:“我在想,你的药方我已经拟好,只是需要两味比较稀缺的药材,齐府的库房我已问过,是没有的,只好请你出府一趟,去城里大点的药材铺问问。”
七宝道:“这个不难,你把名字告诉我。”
赵昔拿起镇纸下压着的药方道:“最后两味,照份量买,钱你去我里间的包袱里取就是。”
七宝接过药方,瞅瞅他苍白的脸色,转身走了。
赵昔眼见他走出门外,收起笑容,轻轻叹了口气。
七宝,哦不,是韩音,借着给丫鬟们买胭脂水粉的空儿,跑去城中较大的药材铺都问了一遍,终于凑齐赵昔要买的药。
齐府的规矩,晚膳后一门便要上锁。七宝见天色尚早,有意去那酒馆茶肆里听听消息。淞县城说大不大,恰好处在自东北向西南一条要紧的官道上,城中来往人多,消息也灵通。
往回走的路上,经过先前问过的最大的一家药材铺,韩音想起赵昔脸色很不好,和他说话时还咳了两声,便拿剩下的钱进门买了些白松塔和党参,白松塔镇咳平喘,党参补气,这是那个人教给他的。
他在家的时候,从没被钱财难倒过,所以也不觉得拿别人的银子送别人人情有什么不对。
提着几个药包儿从店面里出来,街上行人三三俩俩,韩音眼尖,忽而于人群中看到一个似曾见过的身影。
这人背脊挺得极直,一身半旧道袍,背负一柄样式独特的短兵,行走之时,看似从容,却十分快,眼看着要消失在长街转角处。
韩音忙追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谢谢宸陆的地雷~
☆、正邪
这人正是昨日齐老爷迎入书房的贵客之一,那个穿道袍的年纪稍长之人。
韩音直觉此人来历不凡,又与赵昔相关,因此不假思索便跟了过去。
此时正是申时,太阳没正午那么烈,街上行人最多,韩音运起内力,穿梭在人群之间,朝着那道人的方向奔去。
眼看着离那人不过二十尺,忽然给人撞了一下:“哎呀!”
韩音下意识反手一扶:“对不住,借过。”
撞上的却是个荆钗布裙的妇人,整了整发鬓笑吟吟道:“做什么去呀,这么着急。”
“我……”韩音忽然反应过来,自己使的是独门轻功,怎么会撞上人。再一看那妇人,唇角弯弯,眼角眉梢皆是风情,哪里是普通的民妇。
当即心中一凛,足下发力,身形灵活,游鱼似的钻进人群要逃,却听对方传音入密道:“往哪儿跑!”
韩音往前几步,转而投到街边的巷子里,在四通八达的巷中发足狂奔。
真是流年不利,他们竟已追到关内来了!
好在他在淞县城中待了数月,对房屋街巷的布局了解得七七八八,这样错综复杂的巷路,倒是让追他的人落后不少。
韩音绕了十几个弯后,终于把人远远甩在身后,扶着墙平复了下气息,提了提手里那一串药包儿,沿着墙根慢慢儿走。
走着走着,他忽然发觉不对,抬起头,却见不远处是一堵高高的砖墙,将胡同堵死,墙下站着一个背负短剑的道人。
韩音头皮发麻,这人,难道是早就发现他在跟踪他,所以到这儿守株待兔来了?
“你……”
这可麻烦了。前有道士,后有追兵。
事态不等人,韩音心思如电转,眨眼便双手成掌,朝那道人扑了过去,打算先和他过上两招,再趁其不备跳上高墙跑路。
他这一跃十分灵巧,迅捷如豹,可及至那道人面前,后者只是不疾不徐抽剑在手,以剑柄相抵。韩音见他似乎手下留情,心中一动,虚虚打出一掌,翻身就要窜上墙头逃跑,眼看着五指要攀上墙面,忽然眼前剑光一闪,将他逼退,限制在三面高墙的胡同之中。
这架势,是要把他活捉了?
韩音咬牙,忽然耳朵动了动,听见四个人各自踩着轻功,向这个方向而来。
他急中生智,对上那道人神态沉稳的脸,狡黠一笑,反手一掌打在自己胸口,“哇”地吐出一口血,倒地不起。
道人一怔,正要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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