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许方晓气极无语地瞪了他半天,把病程记录往他手里一塞:“那还真是谢谢你了!我去上厕所!”
谢一北看着他明显情绪不对大步走开的背影,疑惑地摸了摸鼻子:“这是怎么了,突然就这么阴阳怪气的。”
小孩子真是难搞。谢一北叹气摇了摇头,无奈地在心里下了结论。
虽然有点郁闷许方晓怎么莫名其妙地跟他闹了顿脾气,谢一北一整天的心情还是很不错的,走哪都笑眯眯的跟捡了钱似的,看着雪白的墙壁都觉得上面画满了桃心,连老妖婆在他眼里都愣是妩媚了几分。
当然,要是许方晓这个状态心胸科的医生护士恐怕都会避之不及生怕他是撞邪了,搁到平时就好脾气的谢一北身上,大家也只当他是有什么好事,凑过来调侃他几句。谢一北正阳光灿烂着,别人说什么他都点着头笑呵呵地照单全收。
虽然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可能还是跟他幻想中的和曾白楚的二人甜蜜同居生活相距甚远,不过谢一北最大的优点就是乐观,很能自我安慰。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这两天的相处就很不错,谢一北自我表扬道。
如果没有这一点自我安慰的精神,他恐怕很难熬过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些孤身一人在海外求学的日子,那些收到噩耗归来后发觉生活已经是满目疮痍的惶恐,那些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在一室一厅的小房子茫然地度过的一天又一天。
他的生活就像是被他养死了一棵又一棵的仙人球——拼命地想照料,拼命地想让它活得很好,太过用力却只是适得其反。等有一天发现它已经干瘪了的时候,果皮里都已经空了,只剩下带着泡沫的恶心的污水,根已经烂透了。
他本来以为生活就会这样一天天平静地过下去,尽量充实尽量快乐,无所谓幸福不幸福。
后来才发现,原来自己心脏的阴影里还一直藏着一个人,他一直沉默地躲在角落里,不曾开口不曾言语。
直到他突然从阴影里走出来的那一刻才意识到,也许这么久以来的平淡和寂寞,只是为了储存足够的温柔。以防某天一觉醒来,发觉他就在身边。
有的时候说话也是项斗智斗勇的体力活,言辞恭敬还要寸步不让。幸好刀疤脸也算是个干脆的性格,没怎么磨叽两人就谈拢了价格。
揉了揉眉心,曾白楚道:“青爷最近如何?”
电话那头刀疤脸哈哈大笑:“你倒还挺关心他啊,真出乎我意料。”
“不过是询问句故人而已。”曾白楚淡淡道。
“你放心,在我这里亏待不了他,我可疼他的呢。你就安心在国内一展宏图吧,他既然归了我管,自然不会让他再出去抛头露面。”
有了这一句曾白楚也就干脆地不多问了,连寒暄都省去了便说没事便挂电话了。
“喂,等等,你都不关心关心你那小姑娘?”
“小姑娘?”曾白楚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
“青爷的女儿啊,整天跟你屁股后面那个。”
“方盈啊。她怎么了?”
“没怎么,老老实实上学呢,只是个小美女一天到晚阴沉着脸看着我也心疼啊,人家可是想你呢,你也不给她打个电话慰问慰问?你放心,老的我要了,小的我没兴趣通吃,只要别惹出麻烦,她你爱怎么整怎么整。”
“跟我没关系。青爷的女儿你照顾好就行了。”
“曾白楚啊。”刀疤脸的语气带了几分淡淡的感慨,“早就听道上的人说你心都是冷的,我还一直道不是那么回事,现在看来还真有几分道理。原来不还是见你那么护着她,说不要就不要了?”
莫名其妙。曾白楚又重复了句“没事我就挂了”,还不等对方回答便兀自挂了电话。
这刀疤脸做生意痛快是痛快,就是废话太多。每次打电话都要不停地跑题扯些有的没的。刚开始还耐着性子跟他周旋,后来才发现跟交易完全无关,这家伙只是性子恶劣逗他玩而已,明白了这点后曾白楚就再没理过他。要不是怕下面的人应付不了这老狐狸,真是懒得听他扯皮。
也不敲门,程函大大咧咧推了门就进来:“老大,西边前阵子老来捣乱那小子逮住了,要不要去看看?”
“去吧。”曾白楚拿了车钥匙便起身。
“晚上就住那边了不?那我不开车了哈。”
“自己开车。”曾白楚说,“晚上我去绿园。”
怪叫一声,程函不怕死地吹了声口哨:“可以啊老大,天天往那边报道,看不出谢家那小子这么有本事独宠后宫。场子里的很多妹妹都很哀怨啊,陛下也不去安慰安慰,要雨露均沾嘛。”
“这不有你么。”曾白楚瞥了程函一眼。
被那冷冷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哆嗦,程函赶紧道:“得,我还是喜欢柔弱型的,您麾下的辣妹我可应付不来,还是让她们寂寞着去吧。”
曾白楚懒得理他起身就走。这是怎么回事,身边一个赛一个的爱贫。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六章
铃声响了。谢一北迷迷糊糊抓来一看,比平时早了一个小时。痛苦地按掉钟把头往被子里一蒙,谢一北用残留的一点意识诅咒自己,昨晚居然把闹钟订错了。
曾白楚洗漱完毕回到卧室,看见还在被子里缩成一个球的谢一北,伸出一只手指捣了捣他:“你还去不去?不去我走了。”
谢一北睡觉习惯还不错,很安静地在被窝里侧身缩成一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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