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风逸看安如远的表情就知道于之泓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不甚在意道:“于侍卫不是背后骂朕吧?”
安如远立时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敢不敢,于侍卫其实就是说:‘这皇上跟宋瑞的私事,我就不在一旁看着了,自己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就是了。’”说完,偷偷抬眼打量着沈风逸的表情。
沈风逸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平静地拆开信封看了起来,随着眼珠的移动,嘴角渐渐勾了起来,明明是个笑的表情,却生生让安如远脖子后的汗毛都立了起来。
那活脱脱就是一个皮笑肉不笑的冷笑啊!
“这宋瑞长本事了!出去一天,就提了个伙头到身边做亲兵?”
安如远站在一旁满腹疑问:宋瑞堂堂一个骑尉,行军在外,提个亲兵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何以皇上会一副被气到不行的模样?
正想着,沈风逸阴冷冷的声音从牙缝飘了出来:“提就提了,还偏偏提了个唇红齿白的小子!”
安如远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更加低下了脑袋:这,是打翻了醋坛子?可,宋瑞不就是个男宠吗?这个,有必要?该不会……
安如远越想越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可偏偏又觉得不应该是自己想的那样,于是脑子里的两个小人,一个肯定,一个否定,他觉得脑子不够用了。
“小安子!”
安如远猛地一凛神,连忙跪下回话:“奴才在!”
“你在想什么呢?喊你半天都没反应?”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好了好了,也别该死不该死了,朕也懒得写书面了,你去告诉于之泓,以后的密信精炼他的语言!朕就没见过一封信半封都在描述一个小兵的长相的!”
安如远又是一呛,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一定是他们几个里面最早断气的,宋瑞啊宋瑞,你在外边可得好好的,别整什么幺蛾子出来,不然,我小安子要是因为你而受夹包气,我一定饶不了你!
而此时,正在行军途中的宋瑞,毫无征兆地打了个喷嚏,看看不太晒的日头,摸了摸鼻子:别是谁在我背后说我坏话吧?要有也一定是于之泓那个小人!
正腹诽间,吴晖跑至马前:“骑尉,今天整个白天都未歇脚,是不是该歇一歇了?出京两天,大家都啃的干粮,也该吃点热乎的了!”
宋瑞好笑地看着吴晖:“你都不是伙头了,怎么还是想着伙头的事?还是说,你自己馋了?”
吴晖挠挠后脑勺:“我这不是,习惯了嘛,一时改不过来。”
宋瑞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行吧,原地休整三个时辰,做好连夜赶路的准备!”
于是,众军各自分组安营扎寨,宋瑞跟吴晖也一起搭起帐篷。
“看样子,宋骑尉还真不是个娇气的公子哥!”
如同天外飞来的一声,引得宋瑞为中心的一圈士兵瞬间严正以待,想他们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怎会让一陌生人进入安营之地而无人察觉?若是对敌之时出现这样的纰漏,必败无疑。
相反于那圈如临大敌的士兵,宋瑞倒是显得平静得多,依旧不慌不忙地将手中固定帐篷的木桩钉入地里,才直起身,看向来人,这一看,倒是不带掩饰地略带诧异地抬了抬眉。
只是来人斜坐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树枝之上,着一身碧色中衣,脑后松松垮垮绾着一髻,却有更多丝丝缕缕的头发散落开来,一双轻挑的桃花眼正内含笑意地睨着宋瑞,而自然垂下的一条腿,不停地晃动着,露出那只莹白赤足。
明明是个男人,却长着极其漂亮的五官,可与其说漂亮,倒不如说是透着一股妖媚的邪气。毕竟,此人这般装扮更似是谁半夜睡醒时的模样,而这方圆十里皆无人家,那么,也许只能说,这个人,平时就穿得甚是随意。
来人眼看宋瑞露出一丝诧异,当即更是眼波流转,笑得万分妖娆:“我以为宋骑尉当真处变不惊,却原来是我高估了。”
宋瑞也不恼,淡笑着看着来人:“我诧异,不是因为阁下的出现,而是因为阁下的打扮,倒像是……”说到此处,故意稍作停顿,随后缓缓吐出,“倒像是穷苦贫寒,连件像样的衣鞋都没有,只得这般见人。”
来人一听,一挥袖摆,打下片片落叶,纷纷扬扬,铺于地上,随后从树上飘然而下,站于落叶之上:“哈哈……说得好,穷民寒寇,谁不想都似宋骑尉这般生来富贵命呢?”
宋瑞只笑不答。来人轻踏步伐,偏偏足下落叶随其踏步,旋转同行,远看好似落叶轻旋,带着叶上之人一同前行。
离宋瑞五步之遥,来人停了下来:“你倒是沉得住气,这么久,竟一句也未问我是谁。”
“自我靠近这片林子之时,便隐隐约约觉得有物同行,只是一直不知道是林中鸟兽,还是同路旅人。唯一确定的便是直至此刻,均无半分杀气,既如此,我又何须气急败坏如同审问呢?”
来人挑起眼梢:“我以为,当官的都如戏文里写的那般,若见有人贸然闯入,定要不问青红皂白,抽刀怒视,凶而问之:来者何人?所为何事?”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有腔有板地真就哼起了曲调,最后那句更是直接唱了出来。
宋瑞被这人瞬息万变的态度,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想他好歹是宫里打磨出来的“老人”了,别的不能说精通,装模作样最是拿手戏,故而,非但没表现出丝毫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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