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知道他会因为那些话对自己反目成仇,说什麽都会忍下来,即使再怎麽看透他身旁的所有人,包括他娶进门的妻子,也绝对会忍下来。
苏若白闻言一怔,眨眨眼看著他,不知该继续生气亦或是讶异他的行为。
他要跟自己道歉?为两年多前的事道歉?
但……他的抗拒和不理并非全都为了那件事,有些是、是他的偏执,认定竞争对手本就该保持些距离,不该太过亲近的,不是吗?一方面要好,另一方面又互相竞争,不就显得有些矫情?
「你接受我的道歉吗?」他再道,面色是难得显现的温和。
苏若白被问得不知该如何回应,抿了抿双唇,再次别过眼。「那些事我早忘了,你用不著道歉。」
「真不用?」他笑问,垂眸看了眼他手上的纸,突然地伸手一把抽走。「若不用道歉,那就代表著你不再生我的气,以後可不许你再避著我了。」
「我有避著你吗?」他再抬眼瞪他。「你拿我的纸做什麽?」
「看你画的图啊。」
落座在阴暗巷内的屋子,连带地让屋内也显得阴暗许多,即便此刻正艳阳高照,投射进来的光也显得有限。
透过昏暗的日光,任如夏低头再看著纸上的图和字。
仅仅是教导用的文字,都能让他看得目不转睛,又一次替他感到惋惜。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家发生了什麽事。」到底是为了什麽,让他把所有家产全数奉送给人?
二、三十年苦心经营的家业,他都替他不舍了。
被迫回想起那件事,苏若白低下头,眼里有难掩的沉痛。「就算知道,也改变不了什麽,再说,事情都过了,我不想去谈。」
「谁说不能改变什麽?只要活著,就有改变的机会。」他说得有点激动,差点脱口说出想帮忙的话。
苏若白低头不语地默默听著,什麽话已不想回。他几乎不想再去回想。
再看了他一眼,任如夏以手轻扳过他的脸,让他的视线对上自己。「再惨也不过如此,至少你和小安都还健康的活著,对吧?我……我很遗憾你妻子的事,她是因病去世吗?」
「别提到她!」苏若白扯开他碰著自己的手,恼声道:「她死了,与我再无任何关系!」
任如夏因这反应而一怔,还来不及去想他为何如此,反先感觉到有人在拉扯他的衣襬。
他低头一看,发现本该在一旁吃著甜糕的苏元安来到他脚边,皱著小小的双眉,一手拿著吃了一半的甜糕,另一手则不停扯著他,还对著他不停摇头,像是要他别再继续说下去。
瞬间,父子俩的反应令他更加疑惑,他低头看了眼皱成一团的小脸,再抬头看向苏若白,赫然发现他脸上一闪而过的怨恨。
这恨……和他妻子有关?
相夫诱子【十五】
低头再看了看同样不愿他多说的小脸,任如夏扬起嘴角,弯身安抚地摸了摸苏元安的头,在把注意力放回到手上的纸张。「算了、算了,反正都过去了,再提也没什麽意思,更何况我对那女人没什麽好感,不提也罢。不过……」话一顿,拉过他的手,主动把纸张放入他手中。「我不只一次夸过你的好文字,这你是知道的,你现在真的要彻底地放弃了?埋没你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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