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哧哼哧小跑过去,脸上的汗就像手里杯子融化的水,冰凉冰凉的。
赵宣?荣佩巴巴地喊,他巴巴赵宣也不是一次两次,驾轻就熟。
赵宣背著光,眼睛又被头发遮挡了,脸上也没啥表情。荣佩看著看著从心底到骨头里麻麻酥酥,真是那个什麽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你的样子我都爱。
赵宣一言不发就走,荣佩巴巴地跟上。
荣佩见有人遛狗,主人对待不听话的宠物,也是这麽冷淡。
赵统已经开学,小出租房就剩赵宣一个人住。和荣佩第一次来的时候已经截然相反,赵宣已经不是唯唯诺诺的体力劳动者,而他还是那个巴巴等著男人来上的荣佩。
先前荣佩经常在赵宣那里过夜,留了不少衣服下来,今晚正好派上用场。每次荣佩穿完就丢,难得赵宣还洗洗干净挂在衣柜里。
镜子里的男人白白净净,看著也显得年轻。可荣佩比谁都清楚年轻时候纵欲──当然现在也纵欲──把身体搞垮了。只不过保养得当,还十分有看头。荣佩自认为在赵宣所有客户当中,他的综合排名绝对第一。
虽然这样给自己鼓起,但借宿“情夫”家的荣佩早已没有颐气指使的资本。以前有钱当靠山当然百无禁忌,可他现在更怕赵宣一个不高兴就把他丢在门外。
拖拖拉拉地洗完澡,桌上已经摆上了一碗热腾腾的面,有蛋有蔬菜。
赵宣什麽也没说,拿了换洗衣服洗澡。等把衣服洗完,荣佩早就吃完了面,还洗了碗,一动不动坐在沙发上发呆。
一时无话可说。
原先的经理回个老家就升职了?哪有这麽便宜的事。赵宣被提升,刚好一个在暗一个在明。可能在那时或更久之前荣佩就察觉到了什麽,於是插下暗桩。庄雅言那边也没有消息,估计泥菩萨过江更难顾得上荣佩。所以反而是来历神秘的林献堂得利。
简短的见面会後大家都散去,赵宣却放心不下,向林献堂问道:荣先生在哪里?
林献堂看著赵宣,眯了眯眼,才缓缓说:你就是赵宣?
佩无家可归。老头子的话犹言在耳。他以前和庄雅言在一起的时候老头子就警告他没有好结果。如今他没有和庄雅言在一起,也没有好结果,说到底人要倒霉怪谁都没用。
本来他拿钱和庄雅言合办娱乐城没什麽想法,却低估了领导们的娱乐精神,搞到最後不得不请老将出马。最後也不知用了什麽手段,算是平息了这场风波。
荣家这边奸细查出来了,庄家那边拖了又拖,不知搞什麽鬼。
因为这事荣老头给荣佩关禁闭。起先三五天,荣佩在家吃吃喝喝没有烦过得还挺舒坦,可日子久了浑身痒得厉害。他没吃窝边草的爱好,要让老头知道摧花辣手荼毒到自家,直接得挂墙头了。
荣佩找了个机会脱身出来,离家出走之时匆匆拿了证件和现钞。在酒店东躲躲西藏藏也非长久之计,但固定几个窝点肯定有重兵把守,去了也是自投罗网。
荣佩从酒店走出来。天早已黑透了。先前下过一场大雨,路面积水未干,又带著下水道的臭味。慢慢走到市中心的商业区,人们拉长战线,把一半街道变成车站,车来了又走,人下了又上。
一时间荣佩不知何去何从。
他一向挥霍,如今身上钱财已所剩不多。既然三十多还搞离家出走,断然没有因为没钱就回去的道理。
他站在马路这一边,望见赵宣匆匆走过马路那一边。
荣佩想喊他的,没来得及张口,赵宣就被人群淹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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