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恐地爬起来。
床上的另一人正支着头,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两耳不闻窗外事如我,也认得这个人不太丑的脸——无垠军大统领,战萧。
无垠军便是这个混合牌大军的总称,包含我师兄的军队在内。战萧起事于西南,天府之国,沃野千里,他带着的那支军队,在无垠军中人数最多、战力最强,他是当之无愧的大统领。无垠军这个名字,还是大统领亲口起的。
我现在非常懵逼:“战统领,你别摸我了,我师兄不在,你再等等。”
我说完了又觉得有点奇怪。
我不懂了。
战萧掀起嘴角笑起来:“我找你的。”
然后他就扑上来了,又亲又摸。我简直不能好了,对他拳打脚踢,又抓又咬。可他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他轻轻松松压住了我的双手,另一只手直接挎掉了我的裤子,啪啪地打了我的屁股两下。
“真水灵。”他说。
我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挣扎不动了。我看着战萧近在咫尺的脸,眼前晃的都是我师兄的蓝眼睛。
我心说,你等着我师兄把你大卸八块吧你。
他继续作死,笑得十足讨厌:“早这样乖乖的不就好了?放松点,就不会痛。”
☆、旦
三、
忽如其来一阵风声,战萧慌乱地向旁边一滚,一不小心直接滚下了床。洞若雪白的剑身在我眼前颤动——它刚刚飞掠而来,直接钉进了我上方不到一尺的柜子里。如果战萧刚刚没有躲的话,洞若会直接从他的□□进,天灵盖出。幸好我头顶这里放着个铁柜子,不然它可能直接捅破帐篷就飞出去了。
我师兄闪了进来,召回洞若,与战萧打成一团。一炷香以后,战萧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
大统领难以置信破口大骂:“你使了什么邪术?!”
我师兄没理他,径自过来看我。他甩了一团被子在战萧脸上,挡住了他的视线,然后检查了我的全身,屁股也没放过。然后他麻利地给我穿好衣服。他看我身上的时候眼神可吓人了,就到屁股的时候还好些。我抱住他的腰,哭诉:“他打了我屁股!可疼了!”
战萧继续在那里骂:“你说!你师承何处?你那把剑是什么怪胎!”
我师兄看了他很久,没说话。最后,他叹了一口气,我能听出那其中的无奈:“战萧,你是个真英雄……我原本不想这样的。”
战萧冷笑:“怎么?你还能杀我灭口不成?”
我师兄直起身,抬手闭眸,捻诀。
蓝白色的符文形成一个半球形,把整个帐篷都覆盖了。
战萧惊诧:“你是观火岸的人?”
我师兄不理他,去行李里把我的琴拿出来放在我面前,对我说了一句话,又看了战萧一眼:“弹吧,我说的那些,要一字不落。”
战萧皱着眉头,声音低沉:“观火岸向来不涉人间事,你要破例?”
我师兄终究理他了:“你不该动他,否则我还可以留你一留。”
战萧狰狞道:“笑话,你不也是个qín_shòu?这小皇帝只有你碰得别人碰不得?央,不如你把这小皇帝给我,无垠军二分之一的调度权你都拿去,好是不好?”
我师兄说:“弹。”
我拨动琴弦。
我练了十五年琴,后来我才知道,我练的琴术,与世间寻常道是不同的。常人修的是音律,我修的却是字句。每一段旋律代表一个字或是一个词,连贯着弹起来,我以前只在师父面前弹过,尚不知它有什么效用。
今天我知道了。
泠泠琴音自我指尖倾泻,我用琴音一字一句地讲给战萧听。
“此后,唯央马首是瞻。以骨,以血,效死,尽忠。”
战萧的眼神变了,所有的神采全部隐去,只剩下幽深的空洞。他躺在地下,一遍一遍地重复:“以骨,以血,效死,尽忠。”
当晚,我脑壳痛,躺在床上痛得睡不着,没话找话:“师兄,他为什么要叫我小皇帝?”
我师兄在擦他的剑,背对着我,也没回头,只静静道:“因为你总有一天是要做皇帝的,小戮儿。”
我权当他是在逗我,看着他的背影,闻着他发间的味道,痛着痛着也就睡着了。
翌日,我师兄把我带到统领们开会现场,又放了个隔音咒,然后让我重弹了一遍那句话。
最后,八十多个统领齐刷刷地跪在我们面前,声浪如潮:“唯央马首是瞻。以骨,以血,效死,尽忠。”
至此,我师兄彻底统御无垠全军,效率疯提,战力暴涨,摧枯拉朽打败敌人,直推到皇城脚下。
如果不是推到了皇城脚下,我都不知道我们是在造反。
攻入皇宫的时候,我只有一个想法:哦,原来师兄真的是在造反。
造反就造反吧,我跟着师兄就好了。
皇城里满目惨白,素缟飞扬,听说是在为皇后守丧。我师兄就领着浩浩荡荡的军队坦然地走过皇城最大的街道,身后战旗烈烈,在“无垠”二字中夹杂着“清君侧”一类的标语。
不知为何,皇城内的抵御力量十分薄弱,犹若宫门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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