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殿下的表现了。”盛凛道。
盛凛走到一边,牵出了马,把马绳栓在马车上,谢西槐还不知道盛凛要他怎么表现,但只要不叫他骑马,他给盛凛捶腿按肩怎么都行。
马车跑了起来,谢西槐主动钻出帘子去,趴在盛凛肩上问他:“要怎么表现呀?”
“谨言慎行,”盛凛回头扫他一眼,“乖一点。”
“哦。”谢西槐钻了回去,躲里头乖乖不出声了。
6.
谢西槐把那碎银子给了盛凛,便觉得自己把马车买了下来,要翻身做主人了,加上与盛凛相处久了,什么坏习惯都回来了,愈发蹬鼻子上脸。
他们往东北方走了十多天,谢西槐一直端坐在马车里,不时地就钻出来同盛凛说话,盛凛不回他他自己也说得高兴,心情一直不错。
除了到莫州这天,谢西槐一路撅着个嘴闹别扭。
因为前一天他们在路上耽搁了。
他们出了城,碰上了两拨人,白天被山上几个想抢劫的土匪拦住了去路,盛凛不费吹灰之力处理了。
临近傍晚,谢西槐闻见一股烤鸡香,见有乡民在路边摆个烤鸡摊,非要下车买来吃。盛凛停了车,给了他几个铜板叫他自己去买,谢西槐又不是黄毛小儿,买个烤鸡还不会么,就兴冲冲跑过去道:“我要一只。”
谁料那乡民原是段楼的人,拿着烤鸡递给他,手心里藏着萃了毒的暗器。
只听得一声机关扣动的轻响,闪着寒光的短针朝谢西槐飞来,谢西槐呼吸都快要停了,近在眼前时,盛凛拿剑柄不知怎么一挥,便将银针打在了地上,渡生剑出鞘半尺,谢西槐捂住了眼睛,睁眼时刺客已被丢到马车后面。
盛凛擦净了马车上的血,走到谢西槐身边来,冷声问他:“知错了吗?”
谢西槐心跳未定,眼前还留着银针的闪光,被盛凛一凶,抚着胸口羞愧地说,“我太馋了。”
“谢西槐,我给你定个规矩。”盛凛拿出纸笔,放在马车的车板上,叫谢西槐研墨。
谢西槐听话地拿着墨锭磨了一会儿,盛凛提笔蘸了蘸墨汁,在一张纸上写下一个字:乖。
接下来,盛凛给他列了两张清单。
第一份是乖的清单,例如谢西槐闭嘴两个时辰是乖,一天不乱跑是乖,让盛凛看得顺眼是乖;第二张是不乖,例如谢西槐贪玩乱跑是不乖,嘴上跑火车是不乖。
两张单子各有林林总总数十项,盛凛写完了,还招手让谢西槐签字画押,不然就自己骑马去。
谢西槐这下发现不对劲了,咬着嘴唇拿着笔想了半天,看看马看看车,眼一闭心一横,龙飞凤舞签下“谢西槐”三个字。
收好了清单,盛凛还给谢西槐弄了个奖惩制度,乖一次就给他一朵小花,不乖一次就扣一朵小花,攒齐四朵小花就能给谢西槐娘亲写一封信,扣满四朵小花谢西槐就得后果自负。
谢西槐哪有拒绝的权利,还不都是盛凛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觉得自己就像被盛凛捉弄得团团转的小猫小狗,一点做世子的尊严也找不见了。
回到车里,谢西槐回想许久,想来想去才发觉,盛凛必定一早知道那乡民是刺客,不然出手怎么能有那么快,就像眼睛能看透烤鸡一般。
盛凛挖了个坑给谢西槐跳呢,他堂堂宁王世子,竟着了这江湖人的道,签下了一个丧权辱国的条例。
谢西槐“蹭”地钻了出去,拍了一下盛凛的肩:“你这伪君子!竟敢唬我!”
盛凛头都不回,捉住了谢西槐的手,威胁道:“扣小花了。”
“这不算!”谢西槐使劲儿把手抽了回去,闷在里头不出来了。
到了夜里,谢西槐正坐在车里哼昨天和客栈门口的小孩儿学的山歌,盛凛突然停了车,告诉谢西槐再赶路也来不及到有人烟的地方了,今晚得席天暮地宿在野外。
谢西槐可快气坏了,天气渐热了,外头总有些讨人厌的小飞虫,他白天在小马车里窝的腰酸背疼,晚上还要那里面呆着,再要加个人高马大的盛凛,这还有没有王法了。
他走下车去,又不敢离盛凛太远,只随意绕了一圈,板着脸回来,本想对盛凛发脾气,嘴巴动动终究是不敢,只道:“再走走说不定就有人了呢?”
盛凛堆了些木头生起了火:“走到明日一早才能到莫州。”
“我不想睡马车里……”谢西槐蹲在盛凛边上扮可怜,见盛凛不搭理他,又跪坐着要扑到盛凛怀里去,“盛大侠……”
盛凛抬手推着谢西槐凑过来的脑袋,力气却使的不大,谢西槐一用力就顶了过去,凑到他面前去:“总不能一路上一点人烟也没有啊,我们去借宿一宿嘛。”
他磨了盛凛许久,盛凛偏就是软硬都不吃,到最后谢西槐也不乐意了,气哼哼地跑回马车里抱着被子睡了过去,连盛凛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知道。
第二天起来,谢西槐除了刚醒时,窝在盛凛怀里迷迷糊糊和他问了声早之外,一句话也没有同盛凛讲过。
傍晚到了莫州,停到一家客栈门口,谢西槐跳下车去,看见了不远处一个银楼挂着商家的旗,脚步就停了。
商家本在中原腹地起家,商行店铺大多都在中原。本来按照骑马的速度,现在或许已经到了商家称雄的地界,但马车慢,莫州还没摸到中原的边,在谢西槐的印象里,得再走两天,才能见到商家的产业。看来这些年商家的势头很好。
谢西槐看见那个“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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