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在时鸣跟前露出马脚,芳华以他身子尚未痊愈为由,不许他服侍梳洗。自己则尽量放缓了动作,慢慢收拾停当。那时鸣伺候他不是一年两年了,焉有看不出来的?只是今日非比寻常,芳华若不去必会定惹得群臣胡乱猜疑。不仅他被动,便是与君上郡王也很不利。
瞧着他有些摇晃地上马,想是头晕微微眯了眯眼。时鸣忍不住往前赶了两步,扶住芳华的腿道:“公子骑慢些。”芳华颔首望着他道:“伴伴还是多保重自己吧,别辜负了我这两日的辛苦。”又向一旁的七娘问明路径,拱手笑道:“我将他便拜托与姐姐了,请姐姐务必送他至郡王府。”七娘那日一见时鸣便吓了一跳,此人怎的与自家主子极好的井大官,长的如此相像?后来才晓得那竟是他的兄长。七娘与芳华这几日也混得熟了,摇着纨扇笑道:“奴家办事公子只管放心。愿公子此去否极泰来,闲暇之时请还再到乡间小住散心。”芳华亦笑道:“承姐姐的吉言,容我改日再来相谢。”那七娘有意无意间溜了时鸣一眼道:“公子要谢只管去谢他,奴家……只是听他的吩咐罢了。”时鸣听七娘说这个“他”时,语气似乎有些暧昧,心上莫名的便不悦起开。转头望去正与她四目相对,见七娘倒有五六分姿色,举止言谈之间颇有心机,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的侍婢。
望着芳华去远了,七娘勾了嘴角对时鸣道:“井官人是即刻便走了,还是……”时鸣不待她说完便道:“不敢劳动娘子,我自行回府便可。”七娘笑容不减的摇着扇子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虽是女流也不想失信于人,自然要将井官人送回郡王府去的。”时鸣道:“多谢娘子好意。只是你我二人男女有别,委实不便同往,还是我自行回去得好。”七娘也懒得再逗他,正色道:“你家公子就怕你跟他前去,我劝你莫要坏他的事。”见时鸣不听暗自撇嘴道:“果然是亲兄弟呢,连脾气也是一般的犟,只当我稀罕送你不成?”想到此,命人牵了时鸣的马出来。瞧着他穿过了桃树林,方才戴上帷帽,骑了自家的马悄悄跟在后面。
却说那芳华强忍着头晕,松开缰绳让马儿小跑起来。才行至一片低洼处,路旁乱石堆中有一道刺目的光,直奔他的后脑疾射而来。由于速度实在太快,竟然看不清楚那是什么暗器。芳华已闻破空之声直抵脑后,心上猛地一缩。他虽不会武功,毕竟生在将门之家胆色还是有的。只见他往前一扑,将身子紧贴在马背上,两腿猛夹马腹。那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载着芳华甩开四蹄飞奔起来。
但闻耳边风声呼啸,夹杂着身后一片兵器相交之声,两侧景物悉数向后倾倒。芳华被颠地苦不堪言,忽觉那马前蹄往下一跪。正欲提起缰绳,无奈力不从心竟被摔下地去。只听得几声惨叫眼前一花,崎岖不平的道路竟换成了温暖的怀抱。那熟悉的味道令他不敢相信,耳畔一人叫道:“守真莫怕泊然在此!”芳华一听又是欢喜又是担忧,正欲叫他小心,忽又听时鸣在旁连连的唤了几声四郎,语气中充满了慌乱。芳华只觉一阵头晕,被凤弦交到了时鸣怀中。努力抬眼望去,见七娘与凤弦背身而立,将他二人护在中间。四周围着几个手持兵器,做农夫打扮的蒙面人,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们。
凤弦手执霹雳剑,眸光冰冷的扫过眼前之人道:“你等受什么人差遣,竟敢青天白日的在大道上行凶?城里城外都有我的人接应,不想枉送性命的此时离去还来得及。”七娘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条软鞭,在手上漫不经心的摇晃着。为首的壮汉只想速战速决,提了刀一言不发的向凤弦劈面砍来。其余的人怎会将个妇人放在眼里,大吼一声扑将上来意欲分开他们。谁料七娘竟然面露喜色,咯咯的笑了两声,舞动鞭子毫不留情的朝那些人头上扫落。等过了数招后,那群人再不敢轻视七娘,拼尽全力的与她缠斗在一处。
芳华虽堪堪躲过了暗器,后脑处仍然被划开了一道极深的口子。危急时只顾着逃命了,此刻才感到疼痛正一波一波向自己袭来。头发被粘稠的血浸湿了一片,后背上到处是触目惊心的腥红。时鸣拿了手帕子替他紧紧的按在上面,忽听闻芳华喘吁吁的道:“你看……那……那与凤弦打斗之人下……下盘不甚稳当,伴伴……箭法极准,可趁其不备用……用石子打他的膝盖。最好一击而中,否则……否则便再无机会了。”时鸣很有些意外,不及细想就近拾了两块小石头,瞧准了机会手腕儿发力,直打那壮汉的环跳穴。他与凤弦顷刻之间便过了十余招,令人吃惊的是,眼前这个少年剑法精妙绝伦,若不是力气小了些,只怕自己早已败下阵来。习武之人眼观八方耳听六路,虽已听见风声不对,无奈,那少年的剑紧贴着自家的要害处上下翻飞,迫得他有些狼狈的跃起躲避。凤弦本就不弱,如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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