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我可是马上就要中考的人了,时间紧着呢。”
顾赵东:“我这胳膊刚好,不能太过劳累,不是说想喝鸡汤呢,我这正准备去熬呢。”
“……”
顾棠站定,僵硬地回过身,板着脸接过铁锹。
儿子嘛,当然是拿来当儿子使的,不然养儿子干嘛你说是不。顾老大悠闲地哼着样板戏儿,摇头晃脑地踱到厨房去。
要说起来除开顾赵东粗犷的外表不谈,他还真是一天生的厨子,心细力大,掌勺颠勺火候把握得刚刚好,做出来的东西味道就和别人不同,顾棠也确实会吃,顾赵东做的鸡汤是和着山药一起熬的,浓汤裹着滑滑的山药,味道在舌尖久久缠绕。
爷俩坐在院子里吹着傍晚温柔的风,喝着香浓的鸡汤,哎呀我去,那感受,给个神仙都不换!
顾赵东嘿嘿乐:“好喝吧,还是你爸手艺高吧。”
一瞅他那样顾棠就知道没好事,拿眼耽着他,果然,顾赵东舔舔嘴巴圈上的汤汁儿,道:“过来帮我按摩下呗,你爸我可还是在休养期间呢。”
顾棠放下碗作势要走,顾赵东那不要脸的老东西,苦着脸装模作样喊起来,“哎呦喂,我这胳膊啊,咋就那么疼呢,坏菜了,估计是刚才拿锅又伤着了。”
“……”
顾棠再次站定,僵硬地回过身,板着脸绕道顾赵东背后去。
顾棠的手指细长,骨节分明,不似一般糙老爷们的粗粝厚实,但却十分有劲,指腹因常年训练结起厚厚的茧子,五月天气转热,穿的衣服都很单薄,隔着一层细布碰着十分舒服。顾棠留着劲按顾赵东的右肩,上面全是坑坑巴巴的伤痕,跟月球表面似的,他用手指描着那一条条狰狞的伤口,想起那无尽的黑夜,心不知怎么的就纠起来了。
顺着肩头那条伤疤一路往下是顾赵东结实硬邦的胳膊,顾赵东穿的是坎肩白大褂,顾棠的手一往下便真真实实摸到了他的皮肤,没了布料的阻隔,那些伤痕更明显了,与顾棠手掌的茧子相碰在一起,放佛能发出火一般的热度,烧得顾棠猛地缩回了手。
顾赵东正眯着眼享受呢,生生叫停了实在不是滋味:“嘛呢嘛呢,才按多久,能不能用点心呐。”
“我看书去了。”
也不顾棠那小子怎么了,看都不看他一眼,抛下这么一句,转身真走了,留下顾老大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顾赵东琢磨着把这石头给卖出去,那年成赌石业还没兴起,玉商从缅甸老场口采购来的毛料,大多拉到云南交易,极少数才会拉到其他堵行去,云南那几年抓得严,想要走私一块石头都不容易。恰巧牛哥有个兄弟老赖头专门搞这些,靠赌石发了家,后来干起了玉商,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云南做趟生意。
顾赵东拿着石头找到老赖头,让他帮着鉴定,老赖头拿肉眼寻摸着料子上的纹路和结晶,又往清水里一泡,眼都直了,“东子你真打算卖给我?这可是敢帕乌鲁河出的好货,上等的狗屎蛋子,背鼓绿,裂纹少,你要自己找人磨开加工出来,铁定比卖给我赚得更多。”
顾赵东倒不是太在意这些,“怎么都一样,离不开一个‘卖’字儿,钱多钱少的问题罢了,我现在急需钱,找人加工费力费神,磨不开那麻烦劲儿,老哥你是牛哥的兄弟我才找的你,价钱你照着石头的成色和平时收购的价给就行了。”
是个爽快人,老赖头就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我得开个‘天窗’看看。”
咱顾老大现在可是牛逼的福气爽爽体质,虽然不知道真善美打哪给他捞来的这石头,但真善美办事有时还是挺靠谱的,顾老大敢打赌这石头绝对不会差。
果然,老赖头一切开石头,内里绿森森的,质地上好,不住点头,“是个好货。”老赖头本来想叫八万的,顿了顿道:“我出九万。”
交易达成,第二天一早老赖头便把钱打到了顾赵东卡里,看着本来就要出现赤字的存折本又活生生多出了九万块钱,后面那几个零数得顾老大眼睛都抽了,第一次感受到钱的来之不易呐,成心的为自己前世丧心病狂地胡乱挥霍点上一排蜡。
顾赵东先把欠老胡的那一万多给还上,然后到建材市场走了一趟,联系了几个工人约定了时间到他的小二楼去把该装修的都弄上,价钱谈下来,最后还剩四万多,考虑到他们住的地方离市区远,孩子每天上下学跟赶着投胎一样,顾大爷想上个公园都闲麻烦,顾赵东一拍大腿,当下决定买辆小车。
都说女人花钱凶,男人真花起来,十几个老娘儿们加起来都比不了。
一天之内顾老大花了整整六万块钱,把买车该办的手续都给办了,该买的保险都给买了,闻着浓重的汽油味儿,顾老大意气风发地上路了!把车开到学校门口,顾赵东下了车潇洒地斜靠在车门上,上着一件农民工兄弟专用大红色褂子,下穿一条松垮垮的短裤,脚蹬一双破皮鞋,脚毛和头发迎风飘荡。
正是放学时候,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学生被顾老大给吓得,撒丫子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生怕顾赵东追上来,项贝都不好意思让别人知道这是她舅,沿着墙边儿快速逃开,被眼尖的顾赵东抓到,吼着让她回来。
接完了项贝又去接顾棠,顾棠一出校门,看到他爸骚包地靠在车门上,旁边站着愁眉苦脸的项贝,二话不说,扭头就往学校里走,气得顾赵东在后面喊:“嘛去呢,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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