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店里生意真不错。”田又田感叹道。
伙计把油布卷好,话里的语气难掩骄傲:“我们店里的布在整个清河县都是有口皆碑的,就连知县老爷家里的夫人小姐都是我们店的常客,前不久还在我们店里定了好多布呢。”
“听说京城里要来大官了,知县老爷一家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去迎接呢。”伙计一脸神秘地对他说。
田又田笑了笑,用和杂货铺一样的理由把油布暂时放在布店,杂货铺与布店距离不远,等他下午走的时候顺路就能拿到东西。
田又田在县城的闹市区转了一圈,临近中午,他走到一个面摊前吃面。
大碗素面,细长的白面与鲜绿的青菜吸引着人的胃口,清汤上浮着几颗葱花,田又田大口大口的吃着,这是他来到古代吃的第一顿正常的饭,简直是人间美味,当然如果有肉就更好了。
吃着吃着却听到隔壁桌上两个人的对话:“那姓白的真不是个人,枉费我们老爷平日里对他掏心掏肺,座上宾一样供着他,事到临头他却跑了,连累我们受罪。如今到哪里再找个乐师回去交差?”
“老爷不是说了,找不到好的乐师也行,让我们搜集一些有趣的民间小曲到时候充充场子,那位大人可是在朝中为官多年,什么样的曲子没听过,我们这小地方的曲子能入了他的耳?不过是本朝崇尚音乐,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走到哪里都喜欢听几个曲子附庸风雅罢了。”
“可是那位口味古怪,偏喜欢听没听过的新鲜曲子,这大夏国的乐师能弹奏出来的有名的曲子还不就是那几首,能编出好曲子的早就飞黄腾达了,还能待在这小小的清远县让我们找到?我们找了这么多天,连个好听的鸟叫声也没听到。”
“要不下午还去找城西的那个放牛娃,这么多天也就他吹的曲子勉强符合要求,我们把他找回去,能不能行还要看老爷的意思。”
“也只能如此了,回去可别对着老爷说什么放牛娃,要说牧童懂不懂!这么高雅的格调怎么到你嘴里就变味了。”
田又田听明白了,他们这是要找个好听的曲子来奉承那位在朝廷很厉害的大官,结果找了好多天都没找到,现在机会居然撞到自己手里了,绝对不能放过。
田又田前世大学期间在社团学过吹笛子,会吹奏一些简单曲目。大夏国民风较为开放,从皇帝到宫中妃嫔,从王公贵族到富商地主,闲暇时都爱听几个小曲儿。但大夏国只有几首著名曲子相互流传,能够创新的人少之又少,那些达官贵人早已听得厌烦。
他在街上花十文钱买了一只竹笛,出了西城门,在不远的凉亭中坐下。夏天天气炎热,中午即使是城门口也人迹稀少,田又田拿起笛子练习从前学过的曲子。
他知道这种情况下曲子贵在精而不在多,考虑到种种因素,只打算吹一首《茉莉花》,简单通俗又好听。
田又田不出所望钓到那两条大鱼,他俩当场激动万分,马上拉着田又田回去交差。
路上,田又田从二人口中得知他们家老爷就是清远县首富何百川何老爷。何老爷本就是个喜爱音乐的,府里养着一群乐师,但他早已腻烦这些人,成日里只会吹一些老掉牙的曲子。自从半年前遇到一位白姓乐师,一见如故,引为知己。谁知那白姓乐师竟是个大骗子,在何家骗吃骗喝半年,听说何老爷要给京城来的大人准备曲子,立刻收拾包袱逃之夭夭了。何老爷伤心不已,卧病在床半个月,病好后发话若有乐师能作出一首好曲子,赏银百两。可惜那些主动献曲的人作出的曲子连何老爷都不堪入耳,更遑论那位品味不一般的大人了。
再过三天就是给那位大人举办的洗尘宴了,何老爷没找到好听的曲子着急不已,下令府中一半的仆人出去找好曲子,同时不得不降低要求,只要是别人没听过的好听的曲子,都可以试上一试。
田又田看到何老爷的时候差点没笑出来,这人和他之前在心里描绘出的暴发户形象的清远县首富简直一模一样,肥肥的脑袋,胖胖的身躯,镶了金边的腰带都箍不住凸起的肚子。
何老爷见他一个半大少年拿着一只竹笛,心里暗骂自家仆人真是什么货色都敢带回来,幸好他不知道那两个人原本打算带个放牛娃回来,他吹胡子瞪眼坐在太师椅上摆谱:“你能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
田又田也不多嘴,直接拿起竹笛吹奏起来。他神色认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首简单的曲子演奏的格外悦耳。
那位何老爷听到曲子逐渐坐直了腰,换上一脸认真的神色,最后直接站起来鼓掌:“妙哉妙哉,果然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曲子。”
“小子献丑了,何老爷可还满意?”田又田不卑不亢地对上何老爷的目光,镇定自若。
何老爷此时倒是有些欣赏这个年轻人,小小年纪不骄不躁,见了他还能沉的住气,是个不可多得的后生。
“不错,不知这曲子可有名字?”何老爷感兴趣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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