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们的反应都很快,一时觉得船三儿既然做贼心虚就只怕真是个“贼”,一时又记着赵校尉的吩咐,这八人虽不是什么本性凶悍的人,依然将错就错,之前威胁过阿顺几个的那人,立刻就板了起脸说:“呵呵,果然是你啊!你以为那些事情就没人知道了?哥几个不过是想看你能熬到几时。”
船三儿一听,越发觉得自己机智,心想,他此时坦白应该还有条活路,若真等着这些凶神们自己找上门,只怕是一定要死了。于是,船三儿就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毫无保留地说了。
八位大兵听了一会,表情越发严肃,卷毛意识到此中干系重大,道:“闭嘴!你不用说了。”他打算直接把这个人拎着送到赵校尉面前去。事关赵校尉义弟的家事,他们八人就不方便插手太多了。
船三儿一听,却以为自己又惹恼了这些凶神,整个身体抖啊抖啊,就像是寒风中的一只鹌鹑。
卷毛见船三儿的两条腿已经软成了面条,知道他自己是走不动路了,于是提着船三儿的衣领,把他拎回了祁家。船三儿这一路连眼睛都没敢睁开。卷毛见他这么怂,忍不住从鼻子哼出了一声嘲讽。
大兵们回来时,阿顺正在院子里做事。
卷毛把船三儿随手放在了地上,然后快步走到了阿顺面前。不顾阿顺的节节后退,他直接上前搂住了阿顺的腰,然后在阿顺的腰间摸索着。卷毛嬉皮笑脸地说:“小媳妇儿,哟,你跑个什么啊?”
阿顺好想咬人啊。
卷毛把阿顺的裤腰带解了。阿顺提着裤子敢怒不敢言。
卷毛用裤腰带把船三儿的两只手都绑住了。其实,他绑得一点都不紧,像船三儿这种平时都在卖力气的人,只要他稍微一用力,他就能挣开了。只是,见自己被绑住了,船三儿反而就自在了很多。
船三儿人也不抖了,腿也不软了。他觉得大兵既然要绑了他,那他应该是不会死了。
八位大兵中分出两人,然后由包春生带路,拎着船三儿去了上莱村。原本卷毛是点了阿顺来带路的,可是阿顺抱着院子里的那棵大树,死活不愿意跟着卷毛出门,于是最后带路的人换成了包春生。
一路上,包春生默默地带路。卷毛和他朋友,这儿抓一捧狗尾巴草,那儿折一根树枝,像两个弱智儿童一样玩得好不逍遥自在。船三儿低头走着路,他的心情太紧张了,以至于一路上摔了好几跤。
等到了赵家时,船三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大兵们虐待过他了。
见船三儿就是那个看守,祁明诚真觉得有些诧异。因为,船三儿还有个外号叫怂三儿。他是个胆子很小的老实人,老实得有些过头了。平时和别人说话时,他习惯低着头,很少会直视对方的眼睛。
船三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说了。
那个冯记古董行的老板自然是姓冯的。地位高一点的人或许都瞧不上冯老板此人,但底下的人都会恭敬地叫他一声“冯爷”。因为,他的丈母娘是云安林家主母跟前最得用的那位嬷嬷。在祁明诚看来,这位冯老板其实就相当于是《红楼梦》中的冷子兴,巧了的是,这两人还都做的是古董的生意。
云安林家是云安城中的大户,虽是个商家,但既然顶着个皇商之名,地位自然又和普通的商人不一样了。再加上林家一贯和当地的官员交好,总之在当地的很多人看来,林家不是一般人能得罪的。
“……我、我,啊不,是小、小的,小的还得知了一个消息。据说,林家主母跟前有对非常受宠的双胞胎,是她娘家的外、外甥女儿,一直养在她的面前。她们嫁人时,花轿都是从林家抬出去的,一、一个嫁给了一位已有举人功名的书生,还、还有一位嫁去了商户之家。”船三儿磕磕绊绊地说。
船三儿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对外甥女,是因为她们是双胞胎,而祁家被卖的两位姑娘也是双胞胎。
船三儿继续战战兢兢地说:“按、按说,贵、贵人内院的事情是传、传不出来的。小的之所以知道这、这些,还是因为当年有件事情闹、闹得很大。据说,林家主母的那、那对双胞胎外甥女长得极像,就是身边伺候的人都不一定能区分出来。所以她们嫁人的那、那天,其中一个设计了另一个,只为、为了能够嫁给举人。后来,被抬去了商户家的那个新娘子就大闹了一场,差点要抹脖子上吊。”
船三儿口中的这对双胞胎绝对不会是祁家姑娘,总不能林家买了她们走,真把她们当外甥女儿养大,然后又给她们置办了好多嫁妆吧?不过,是林家的人把四妮、五妮买走的,这个事情算是定了。
“我带着姐夫们去卖炭时,正好把炭卖给了林家外院的一个管事。”祁明诚小声地对赵成义说。
因为祁明诚不想让船三儿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所以他是凑到赵成义耳边说的。气息喷在赵成义的耳朵上,赵成义觉得有点痒。他强抑着要抓痒的冲动,说:“买了你两位姐姐的人应该是林家内院的那位夫人,而不是林家的家主。如果一家的夫人不得家主的信任,她们其实没法号令外院的管事。”
所以,买炭的那位管事估计是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祁明诚也因此逃过了一劫。
而且,照样还是那句话,或许在那位林家夫人看来,祁家真的不足为虑,认为既然已经雇人在梨东镇上盯着了,祁家就绝对玩不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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