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丁自远领着他向后门走去。
“啊?”
“我说你不应该哭的。”
“我知道,我爸死了之后我就哭过两三次,但是看见你我就忍不住了。”他攥住丁自远的手,努力地睁眼看他,可是实在不怎么成功。
“我当初是作孽了才救了你。”丁自远自暴自弃地说。
“对不起,”秦琼说,“我好像又要哭了。”
说哭就哭。秦琼牵着丁自远的手,一边走一边哭,他脸上的眼泪鼻涕已经干了不知几遍,如今又哭,丁自远才想到应该给他找点纸擦擦,他用另只手在几个兜里摸了摸,却只在上衣兜里摸到一块糖,糖纸上歪扭扭地写着“丁丁”两个字,一看就知道是大老黑那儿子的杰作。
丁自远叹了一口气,把那糖粗暴地塞进秦琼手里:“吃糖,渴了就不会再哭了。”
那天真是混乱。秦琼哭着吃糖,路上还呛到了一回,丁自远守在浴室外面等他,他再出来的时候,居然恢复到见面时的七分体面。两人回去的路上,秦琼还是死命地拉着丁自远的手:“一会儿问起来,就说我一不小心枪灰进了眼睛……丁丁。”
“谁让你叫我丁丁的?”
“糖纸上写的,丁丁。”
“我比你大了七八岁,不要叫我那个昵称。”
“好。”
丁自远就知道秦琼答应的事情都不算数。从那天起,秦琼叫他永远“丁丁”、“丁丁”,像是鬼片里催命的电话铃声。
如果不是秦琼塞给他那块糖,他还以为自己早就忘掉了这些无关紧要琐事,现在看来,只要有东西提醒,有些事总会记起来。想起秦琼当时的样子,丁自远暗觉好笑,不断地捏着手里的糖。突然,他仿佛被烫了一样松开了——
从这次任务开始,他想起秦琼的次数似乎太多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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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转了一次飞机,几人换了直升机,终于在次日凌晨三点钟抵达了西属撒哈拉。快降落的时候,能见度很好,深蓝的天空下,黄褐色的土地和零星点缀着的深色绿洲依稀可辨。丁自远掏出一只望远镜随便看了看,居然跟一只树上的花豹看了个对眼。它看起来彻夜未眠,看见丁自远的飞机后,转身离开了那棵矮树。
丁自远已经好久没见过这么有灵性的动物了。他之前来过非洲一次,是个大城市,除了热,几乎没感觉到别的什么风情,这次他突然觉得也许这里才是神最亲睐的地方,也许这里真的有他想找的人。
三架直升机准备降落,丁自远拿着望远镜又四下看了看,皱了皱眉,他收好望远镜,开了通讯器:
“一会儿迅速离开飞机,六点钟方向,有埋伏。”
“真是卑劣,收到。”大老黑抱怨。
“不要临时变更将落地点,以免打草惊蛇。”
丁自远按了按手边的□□,倒露出个笑来——
卑劣,是他最不害怕的东西。
直升机被炸飞的时候,丁自远看到了远方惊起的一群兀鹫,它们没有飞走,只是盘旋在近空。它们的叫声自然是听不清,可是想到死在这也有“人”帮着收尸,丁自远还是觉得很不错。
撒哈拉已经醒来,他们要在这片大陆上出发了。
☆、煞星,交换
情况对他们来说非常不利。
半沙漠地区地势十分空旷,除了分散生长的几棵大树和零星的土包,几乎没有遮挡物,等这阵浓烟散了,他们一行十几人必然暴、露、在自然光下,被枪手射成筛子只是时间问题。
“师父,9点钟方向还有枪手。”小四道。
“丁丁,发炮的那堆、杂、碎、在矮坡后。”大老黑说。
“丁队,他们迟迟没有开火,人手应该不多,可能比较分散。”洪生明说。
“嗯,趁着浓烟,老黑带队原地吸引火力,掩护华子狙击,多罗组从后包抄,我和大小双解决另外一侧枪手,小四和周猴子随时补位,听见唿哨后躲远点儿。”
“收到。”
“收到。”
“收到。”
大老黑这边鞭炮铺一开,对面也炸开了锅。丁自远一直觉得枪、战就像泼妇对骂,比的就是快准狠,看谁先踩住对方痛脚,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对骂不会直接死人,而枪、战、会。丁自远跑出50几米后就看到了远处卧在人工沙坑里的头盔,他最最鄙视的防具就是这个,就像把头□□沙堆里的鸵鸟,顾头不顾腚,充满了自以为是的安全感。
这队人素质不行啊!
丁自远照着那人肩膀连射三枪,当他抽搐着露出脖子时,小双扔了一刀,给他一个痛快。连续几个配合,丁自远这侧的人还没醒过神就已经全清。丁自远三人迅速地挪到那个沙坑里,丁自远带着小双假装向大老黑方向射击,大双趁机摆弄起炸弹来——速战速决的利器。
空中盘旋的兀鹫像一片乌云靠近,曾被爆炸声掩盖住尖利叫声不绝于耳,隐约地还能听到野兽地低吼,丁自远从后脊生出一股凉气:人他经常杀,处理发怒的动物他倒没有什么经验。
“好了。”
大双的声音宛如,丁自远打唿哨的同时急速地奔跑起来。炸弹正对的是敌方的炸飞机所用的简易炮架——自己挖坑埋自己,也算是好结局。
一个□□打过去引发的爆炸把整片天空都照亮了。匍匐在地的丁自远闻到自己身上燎猪毛味道的同时,清晰地望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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