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长情不似俞景年,正如其名,情到深处,也不会落泪。
身为血性方刚的七尺男儿,俞景年会流泪并不是因为软弱,而是感性,他敢爱敢恨,更敢于表达。而许长情却是铁石心肠,最柔软的地方,也要比他人坚硬,自幼时被先王囚禁拷打后,他就性情大变,不仅残暴,喜欢看他人受苦,更是在最绝望的时候流干了所有的眼泪。事实上,也是个被逼疯了的可怜人。
他痛苦,他彷徨,他无助。
所以他要让其他人沦为比他更可怜的人,只有这样,心里才能得到所谓的慰藉。
多年前的楚九歌,正是看透了这样的他,所以才让他恐惧,不顾一切也要凌虐他,□□他。
代价便是许长情无可救药的爱上了楚九歌,和楚九歌失去了最宝贵的健康与理智。
值得吗?
若问公子卿,他定会回答:值得。因为他不后悔爱了楚九歌。
若问楚九歌,他定会回答:值得。因为他后悔没去爱许长情。
“长情,如果初遇是你,我定不会追随恣睢。而今,你我陌路莫回,便要殊途同归。”
今日的楚九歌再次写出当年的誓言,许长情无法拒绝,也不想再次眼睁睁看他离开。
“你这个无情无欲的卜算子……”
这是个让他们所有人痛苦不堪的死局,只有操控者笑看全场……
静怡的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楚九歌在失声的那段日子里,每天都会去鹤聍山弹琴,也正如他所说,高山,流水,竹林,这便是他所向往的隐居生活。
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得见恣睢君临天下,四海归一,是不是也能得到这样的安宁了?
楚九歌扪心自问,不能。因为他活不到那个时候。
也就是那夜在严国王宫中,从天象预示了公子卿登基后会亡国之后,楚九歌就在不做任何卜卦。
这种能够看到他人未来,却无能为力的感觉,实在是太痛苦了。
沈化风一骑红尘,离开了严都,赶往了南宫,得知楚九歌被公子卿扣押,公子卿又登基称王后,并没有显得太过惊讶。这些事情早在近十年以前,他就知道了,因此也没有耽搁,派遣了沈化风出去执行任务,将朝政暂时交给丞相处理,便孤身一人上路了。
在楚九歌身处严国的这段日子里,恣睢除掉了宫中的所有细作与奸佞,提拔了亲信,在朝官员皆是清白之身,就在一切都步上正轨以后,沈化风才传来许长情要与他会面的消息,一切都似被谁安排好了一般,井然有序。
面对生性残暴的许长情,恣睢心中稍有悸动,不是因为害怕会遭毒手,比起暴虐,他南君恣睢要更胜一筹,只是他明知现在的楚九歌一定是遍体鳞伤,他怎会不心痛?
若不是当初的楚九歌在为他定制计划的时候,一定要他这样做,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受到如此危险的。
到达严国的时候,恣睢与许长情的探子接头,确认了身份之后,便被带入宫中。这是二人第一次见面,互相心里都怀有敌意,对话也是针锋相对。
“听闻南君恣睢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严王过奖,您身为公子卿之时就声名远扬,今日能够得见,是我恣睢之幸,黎民之福。”
楚九歌就坐在一边望着二人,似乎他们的心思早已了然,不言语,不点破。
客套的话二人心不在焉说了不少,结果早已既定,他们也没必要过多纠缠,注意力不过都在楚九歌身上,他们都想尽快去提,却又不想打破这难得的平静。
“南国将严国划为属国,疆土便占了江南与西北两大分部,在此之前,南国还吞并了卫国,珂国,其余还剩楚国,姬国,至于齐国,想必严国归顺后不久,胆小怕事的齐王也会学卫王弓手让出国家,齐国若是也不攻自破,那么连中原地区,都有一半是南国的,称霸天下指日可待。”
恣睢默默饮茶,对此,不发一言。
这也在许长情的预料之中,挥手退去了周遭的下人,放下了一直端着的官腔,也不再拐弯抹角:“既然我成为了南君的臣子,那便不再拐弯抹角,相信南君明白,以你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入主四海。”
恣睢到底还是君王,受过朝廷与战场的千锤百炼,闻言也波澜不惊,将茶盏放回桌面,轻轻答道:“哦?严王言下之意,是要我广纳贤士?”
“不错,你的身边不乏武将,可文官却寥寥可数,朝政早已被军政所取代,百姓训练有素,这并不是一个国家该有的样子。”
“严王所言极是,我本打算在尽攻下江南以后,就恢复科举考试,为我南国充实人才。此举甚可,多谢严王指点。”恣睢点头,随即又道:“可既然成了我南国的属国,便要归我朝所治,且又不能夺了严王的权势,今日,便设封地为‘严’,封严王为“淮南王”,卿看如何?”
这下,许长情在短短几日之内,由公子卿,成为严王卿,又成了淮南王许长情,这种快速的转变是他所难以接受的,他必须需要时间来去缓和,慢慢接受自己的国家,因为他的一念之差,拱手相让的事实。
“王爷不必过于忧心,民间百姓,其实十分理解您的做法,脱离最厌恶的战争,过上和平的生活,这才是百姓真正想要得到的。或许在气节上,您过不去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可事实上,不论是朝臣还是黎民,都是赞同你的。”
这是事后原本身为严国丞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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