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京城西郊的沁芳园内,太子坐在用以会客的浮闲堂中,凝目看着手中的信件,嘴角逐渐勾了起了一个冰冷的弧度,眼中亦可窥见一股隐而不发的怒意。
“看来本宫猜的不错,程大公子这件事,果然是燕王府在背后动的手脚。”
他似笑非笑地冷哼了一声,继而将手中信件递给了正端坐于对面,神情严肃的齐王。
只见齐王略显恭敬地以双手接过信件,粗粗地看了几眼之后,似乎也对信上的内容很是触动,气愤地反手将信纸拍在了案几之上。
“我曾经还真的以为,燕王慧妃虽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对容儿应是真心相待,却没想到,为了断绝这门婚事,竟然拿她的名节来开玩笑。”
见齐王为此事大动肝火,太子表面上虽然也跟着动怒,心里却不免生出一丝喜悦。
于是便跟着煽风点火道:“三皇叔说的是啊,这几日本宫除了听到外头那些人议论程大公子和靖国公之外,也不免听到另外一些闲言碎语,说...说陵容定然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缺陷,这才让程大公子大婚前夕还去外头沾花惹草。”
太子说着故作痛心地沉下一口气,沉吟片刻这才继续道:“还有些话说的更是不堪入耳,就连本宫听了都替陵容和三皇叔您生气,母后又素来疼爱陵容,如今虽然被禁足,却也是心疼的很,直怪自己当初不该提出这门亲事。”
“皇后娘娘也是一番好意,既想成全一对佳偶,又想让我们两家因此而有所结交,可谁又料到,会发生这种事?”
齐王语气平和地说了一句,继而有些凝重地垂下眼帘,眼中的内疚之色清晰可见。
“唉,陵容是我唯一的女儿,母亲又死得早,我自小便最疼她。她本来就不愿意出嫁,后来念及一片孝心,好不容易应下这门婚事,连嫁衣都已经做好了,却不曾想到未婚夫竟闹出这样的丑事,还被人在背后这般议论。如今正躲在家里哭,说自己往后都无颜见人了。”
“真是难为陵容了,头一回出嫁就遭此不幸。”太子摇了摇头,面露遗憾之色,“可这件事说到底其实不怪程公子,也不怪程大人,我们可都是受害者啊。”
“话虽如此,可程大公子若是能有些自制力,也不会轻易中了那名风尘女子的美人计。”
齐王语气冷漠地说着,言辞间依旧有责怪程煊之意,随即双手抱拳面向太子,态度很是果决。
“只是这从今往后,我恐怕不会再和程家有任何联姻之举,毕竟这人丢一次也就够了,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既然是三皇叔的子女,他们的婚姻大事自然还是要听您这个父亲的,既然三皇叔这么说了,侄儿又岂有不肯答应之理?”
太子和颜悦色地说着,心里却难免觉得有几分不悦之感。
程衍和齐王平日里的关系本就不亲近,他当初之所以会和赵皇后想到这门亲事,目的也是为了利用这次联姻之举拉近二人的关系,好让之前有意疏远自己的程衍重新加入阵营,
然而如今眼见这门亲事即刻便要水到渠成,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翻了他所计划好的一切。
更让他头疼的是,程煊此事一出,齐王对程家显然有所偏见,这样不仅少了一条拉拢程衍的捷径,即便这二人日后还是能够和平共处,内里难免也是心存芥蒂,总会生出许多不定的因素,让人难以安心。
虽然在太子眼里,所谓的真心,真情,在永恒的利益面前,永远都是最卑微和渺小的。
“听到殿下这么说,老夫也就放心了。”
齐王微微颔首,继而将视线落在手边的信件上,面露疑色道:“只是...这封信并非程大人亲笔,而是出自她夫人之手,太子殿下真的觉得可信吗?”
“真真假假其实并就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让你相信是燕王府所为,你我往后就会更加同仇敌忾,高珩往后的日子也就更加难过了。”
太子想到此处狡黠一笑,抬起头来神情认真地注视着齐王,眼中闪烁着一道异样的神采。
“三皇叔多虑了,程家深为此事所累,既然如今知道是他人捣鬼,自然是最咽不下这口气的。程大人可能也是觉得脸上挂不住,所以才由夫人出面写这封信呈给本宫,想来也不会是蓄意捏造,无中生有。”
这样一想,太子本来还有所忧虑的心情又一时间变得明朗了许多。
这件事闹得越大,外头的风声对程家越不利,纵然程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想必也会对燕王府有所记恨。
除去固有的利益之外,只要程衍对高珩,对程金枝心存恨意,就算他不大力地推波助澜,另谋他法,重新让程衍对他死心塌地。
却也同样不用担心,这只老狐狸会潜入到别人的阵营中,悄悄地帮着高珩对付自己。
“可他们为何要这么做?”齐王闻言眸色一深,“既然燕王不知道程衍和殿下的关系...还是说,他们是因为有所察觉,所以才……”
“本宫想…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吧?”太子耸了耸肩,轻飘飘道,“而且据本宫猜测,事实恰好相反。”
“哦?殿下此话怎讲?”
“要知道,程大人有不得已的原因,是断然不会出卖自己的。其次,他的亲人不会,本宫身边的人亦不会。因为他们没理由这么做,就算这么做了,也得不到任何好处。”太子说着前倾身子凑近齐王,眸色忽转锐利,“况且就算要抽丝剥茧,也得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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