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我不去了,我一点也不想见那个什么南楚公主!更不想娶她!”
晋王府内,高勋像个孩子似得把自己锁在房里闹着脾气,怎么都不肯踏出府门坐上进宫的马车,可把府中的一众下人给急坏了,最后只能派人去燕王府把程金枝给请了过来。
因为在他们都能看出,这位燕王妃在高勋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小可,说起话来自然也是最有力的。
而听闻高勋正在府中闹着别扭不肯入宫与自己的未婚妻相见,程金枝只好不负众望地再次当起了说客这个角色,在换下男装之后便急匆匆地感到了晋王府。
虽然在她心里,对这位远从南楚而来的元熹公主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她之所以来这儿加以劝慰,也是出于不想让高勋被周帝责骂训斥的缘故。
“晋王殿下您就去吧,这事先见一面也好有个心理准备啊,所谓一回生二回熟,难道你真要等到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掀了盖头再看吗?”
“什么洞房花烛夜,这对我来说就是个噩梦。”高勋气闷地冷哼了一声,“哼,她这才刚进京就敢在城门口和三哥大打出手,肯定是个性格泼辣的女人,我以后,不对,恐怕就连整个晋王府,往后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哎呀,殿下您也不要想得这么悲观嘛,虽然她那条长鞭是厉害了点,不过到时候你找个机会偷偷给烧了就行了。”
程金枝伸手拍了拍高勋的肩膀,脑海里竟然不自觉地脑补出高勋往后因为做错一点小事就被元熹公主挥着鞭子在大街上追来敢去的情景,忍不住很是同情地看了一眼高勋。
可与此同时,她脑中也跟着闪过了元熹公主看高珩时那很是暧昧与留恋的眼神,心里那种说不出由头的不安之感,也随之漫上了心头。
回过神来见高勋整个人垂头丧气的,便兀自摇了摇头不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而是收敛神色柔声道:“其实你也只是听说而已,到底如何,也得两个人相处了才知道。说不定你和她很合得来,你们两人一见倾心,就像…就像我大哥和陵容郡主那样。”
一说到程煊和陵容郡主,程金枝心里就不由自主地泛起了一阵内疚之感。
自从传出程煊欺辱白苏的丑闻之后,她就有意地避开陵容郡主,不想,也不敢单独和她见面。
因为她无法做到在背地里伤害过一个人之后,还能在她面前表现出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甚至还与她亦如往常那样亲近。
即使那个人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一无所知。
程金枝抿了抿嘴调整好心态,在高勋身边坐了下来,刚想要展开攻势劝上一番,却见高勋突然眸色一转,用一种十分郑重的眼神注视着她,丝毫不像是在开玩笑。
“金枝,要不你也想个办法帮我搅了这门婚事吧?不用漱玉阁这么麻烦,就算是那个花街柳巷,只要我也传出和那个风尘女子有染,父皇知道之后就一定不会再逼我娶她!那我这后半辈子,也就不用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了。”
“晋王殿下,您别说的我好像是专门拆散有情人的变态一样,这又不是玩连连看。之前搅黄了我大哥的婚事,我到现在心里都还不舒服呢。”
程金枝下意识地抚了抚胸口,看着高勋楚楚可怜的眼神,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又何尝不想利用这个“馊主意”去帮他一把?
可是她也并非不明事理之人,深知这门婚事其中的驱害利弊,更不想为此而陷高勋于一个更加窘迫的境地之中。
于是只能强迫自己收起那份私心,略显严肃地迎上了他的恳求的目光。
“晋王殿下,要是此计可行,我就算被你父皇降罪我也会帮您。可是这回事关的可不是两个家族,而是两个国家。您要是真的这么做了,公主或许是不用娶了,但是你父皇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说不定此事还会连累到宜妃娘娘呢。”
见高勋脸上的倔强之色逐渐转变为一种无力的伤感,程金枝便只能狠下心来继续道:“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你们皇家可是最顾及面子的,我大哥传出这样的丑闻就已经闹得不可收拾,你一个皇子若是闹出这样的事,你让你父皇的颜面往哪儿搁?你让楚王的颜面往哪儿摆啊?我听闻这楚王的脾气向来不太好,他要是一生气,肯定就带着兵马杀过来了,你就算是不为自己考虑,不为皇家的名声考虑,那也得为这天下太平和大周的百姓考虑啊。”
听闻程金枝这番在情在理又和她平时作风略有不符的诚心之言,高勋眼中的伤感之色更甚。
除了浓稠的伤感之外,自然更多的,还是碍于身份与处境所迫,那种无可奈何的绝望。
默然良久之后,他这才抬起头来,用一种有气无力的语气道出了一句。
“金枝,我多想这辈子就这样肆无忌惮,不顾一切地任性一回。我知道这一天迟早要来,可是为什么这么快......”
“该来的总归要来,你能躲过是幸,如果躲不过,那就是命。”
可能是被高勋低沉的情绪所感染,也可能是被最近接二连三所发生的事所影响。
程金枝淡淡一笑,一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沮丧而又让人心灰意冷的话。
“好了走吧,别让你父皇等急了,你要是真的不喜欢她,以后就当家里多摆了樽花瓶,她爱怎么样你都由着她,只要别让她碎了就好。”
话音刚落,程金枝便将杵在座蹋上的高勋给用力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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