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贺清文被送到美国去读书,于娟已经有好久没能见到了儿子了,可没想到,母子的重逢,却是在丈夫的灵堂上,想到这,于娟忍不住,再次失声痛哭。
“儿子——啊——你爸没了——”
贺清文紧紧搂着于娟,好让她的身体不再下滑,他强忍着泪水,尽量不让它们从眼眶里流出来,因为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是于娟唯一的支柱,为了母亲,他不能让自己过分地沉浸在悲伤当中。
他要支撑起这个家——
“妈——妈——你听我说。”贺清文捧起于娟的脸,让她那双恍惚的眼睛尽量地看向自己,“妈,你听着,我们不会倒下的,你还有我,贺家还有我贺清文,我不会让爸就这么白白地走了的!”
于娟听了贺清文的话,那双无神的眼睛终于动了动,她慢慢地收了声,突然抓起他的手,“儿子,不要——妈只有你了,妈求你,别去跟萧暮远斗,萧暮远他是条狼,是条狼——你斗不过他的,斗不过他的——”
“妈,你放心吧,我们贺家是不会那么轻易就倒下的。”
贺清文将于娟搂在怀里,用手轻抚着她的后背,然后他用那双与贺云天极其相似的眼睛扫向空旷的灵堂。
冷清——
公司的股东,贺云天生前的好友,还有那些趋炎附势的人们,通通都不在。
哼!这就是人性,人在得势的时候朝你点头哈腰,前拥后捧,说着可以两肋插刀,上刀山入火海的义气话。可人一旦失了势,那些人又都只会躲在幕后冷眼旁观,看着你从云端摔在泥土里,谁也不会过来拉一把,生怕会粘上一身烂泥。
什么亲情,友情,原来都只不是挂在脸上那个俗称叫做笑容的装饰罢了。
贺清文叹了一口气,“妈,荣伯伯来过了吗?”
“荣世明?”于娟想了一会,轻轻的点点头,“来过,在你爸灵堂摆设的第一天来过。怎么?你想去找他?”
贺清文抿着唇想了想,他不敢肯定自己的决定是对是错,但目前唯一能帮他的,也似乎只有他了,毕竟他跟父亲相交了三十年。
“是,我等一下就去拜访他,希望——希望他能看在和爸生前是磕头兄弟的情份上,帮咱们一把。”
“可——你毕竟是在孝期,到别人家登门入室,似乎不太好吧!”于娟小心劝阻贺清文。
贺清文扶着于娟的肩说道,“妈,我们没时间了,爸没了,现在公司正处于动荡时期,而萧暮远一天之内会做出多少事情没人能知道,我必须要抓住每一个机会,否则我们就真的完了。”
于娟听从儿子的话,点了点头。
贺清文起身走到贺云天的遗像前,用手轻轻抚着父亲的眉头和眼睛,轻声念道,“爸,你放心吧,妈和贺家就交给我了,儿子为你擦亮眼睛,你就等着瞧吧,等着看有一天儿子如何从萧暮远的手里将宏天给夺回来。”
“对不起,我真的帮不了你!”
贺清文听了荣世明的话,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跪在了地上。
“清文,你这是做什么?”荣世明惊愕地盯着跪在地上的贺清文,一由地身子往前探了一下。
贺清文低着头,他的脸色煞白,嘴唇被牙咬出了血,成了他此刻身上唯一一处鲜亮的颜色。
“荣伯伯,求求你,想想办法,我爸二十年的心血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坚定地跪在那,等着荣世明的答复,无论如何他都要奋力一搏,哪怕明知道这个机会小之又小。
这时候荣世明的女儿——荣媛走进门口,看到这个情景,连忙跑了过去。
“清文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跪着,快起来。”
她拽着贺清文的胳膊,想把他从地上拉起来,可贺清文却如磐石一样,一动不动。
“爸,这到底是怎么了,你快说句话呀,让清文哥起来。”
荣世明叹了一口气,然后伸出手来拖起贺清文。
“荣伯伯不是不想帮你,而是真的无能为力,你爸爸走得太突然,没来得及将手中的股权转授给你或者任何人,所以你无法继承他的股权。”
“那我爸的那部分股权怎么办?”
“所有股东商议决定,他的股权公司有权收回,由公司内部处理。”
“荣伯伯的意思是,内部股东会将我爸爸的股分全部瓜分,而我们母子一分钱都拿不到?”
贺清文抬起头,看向荣世明的眼神,冷冽如水。
荣世明不由自主地向后撤了一步,因为这双眼睛太像贺云天了,看得他心慌。
“也——也不会一分钱没有,房子车子以及所有属于个人名下的财产,都还是可以继承的。”
贺清文站在那,一动不动,半晌冷冷地笑了出来。
因为要挽回一年前公司的股市下跌,贺云天已经动用了所有来维持股票的行情,包括房子和车子,全部都抵押给了银行。
很好——
他们贺家此时此刻当真是一无所有了——
他感到有些眩晕,于是用手掩住了发黑的眼睛。
“清文哥,你怎么了?”荣媛上前扶住了贺清文,转过头瞧向荣世明,“爸,你们这是在说什么呀?我怎么什么都听不懂呀!”
荣世明扫了女儿一眼,“没你的事,不要多问。”他走近贺清文,瞧了一眼他的脸色,“清文,你没什么事吧?”
贺清文摆摆手,“没什么,我没事,难道说,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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