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过的。这是最后一笔恩情债。还尽了,我才能得心里头的自由,才能真正毫无忌惮的带你玩乐。所以你不必怕我再因甚么恩怨情仇而会抛下你又出江湖。
「谢常欢。」温浮祝的声音忽然冷了下去,「我知道有一句话问出口,会让你我都很难堪。可是……」
「那这一笔事成之后,我只陪你隐在茶渡小筑。」
温浮祝错愕抬头,谢常欢一双瞪圆的狐狸眼也慢慢又慢慢的重新弯了起来。
老温要的无非是安心罢了。
如果你正好需要的东西,是我恰好能给的,那我该多么庆幸,我是有甚么能给你的。
总觉得你一个人活在那种寂寥天地,不能说过的清贫,但也没有太欢快在哪里,可你恰恰又甚么都不缺,甚么都自足。
所以这么多年,我恨不得带你见识所有好玩有趣的东西。
——温浮祝,你不知道的,当年溪水旁错眸一瞥,自你成我心头朱砂痣上一点之后,我是有多疯狂的去跟过往一刀两断,天天疯狂的奔波江湖,恨自己以前乱赌成性欠下一屁股金钱债,恨自己以前嘻嘻哈哈从来没做过几件正经事。之所以要这么拼命,便是想把欠下的恩情人情身外之物统统还尽。换自己一席干净自由之身,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到你面前,再像当年言之凿凿一句,「这位兄台,在下无名小卒谢常欢,瞧见兄台这块风水宝地甚是不错,若有空闲房屋可否借租几间,收留了在下?」
谢常欢又忍不住将嘴角挑了挑,所以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老温竟然愿陪他出这笔任务时的心情了。
已知他无意江湖,更知他无意庙堂,那么……俩人躲着逍遥快活去,不也正经挺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十章。
一步跨马而上,温浮祝微扯缰绳,一调头恰逢上毅风的目光。
略微点点头算作致意,温浮祝从善如流的从他身边牵过谢常欢的那匹爱马。
——因为谢常欢弃了马,转为带着他用轻功赶这路程的时候,也是引起他疑问的一个地方,之前就是先前的那些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罢了。
当初待在宫里头的时候,他天天处理那些信息消息,很多事也是一步步推测而来。
往往事情就需要一个十分可疑的突破点。
——当初能将前朝欲孽扫荡干净,全凭着温浮祝能不能寻得到这个突破点。
多少个日夜案前凝目不动,一坐便是成天成宿。
脑海里却要追寻至上下七八十年,甚至百来十年,死了身入了土的也有可能是线索,也有可能埋大患,指不定谁家家训便是要推翻当初那个叛将苏远山呢!
那时候皇帝的个人怪癖,真的不足以被天下人所知。但是谢他陋习多多,终归是能引起天怒人愤,终归是不会让苏远山最后真落得叛将声名。
如今把这种思来想去推测的习惯延续下来了,因此温浮祝才是在这轻功之行时彻底判定——身后之前跟着的那三拨人里,总归得有一拨是谢常欢的人。
不然他的马放哪儿了呢?
那可是他花费了心血,还花费了大量金银从一匹病弱小马喂成了如今的踏风烈马啊!没有几个江湖人是不爱马的。
这个道理,他温浮祝也懂。
所以必然有人替他照料着,他不可能随手就放哪儿了,他之前还骑着呢!
温浮祝之前并没想要迫他们现身,因为这样势必会让谢常欢难堪。
——他之前都藏着掖着了,定然有不想告诉自己的由头,自己非逼他说实话做甚么呢?
可也正是这短短几日的心历路程有所改变吧,温浮祝换了想法。
这事……能给他造一个好时机。
造一个迫着谢常欢对自己心怀有愧的好时机。
你瞧,刚才他不就是亲口自己先说了,将来会随着自己走么?
可是若换做自己的把柄被他抓着了呢。
终归纸里包不住火的。
那三拨人里,一拨谢常欢自己的人,另外一拨便是羽鸦——就在他和聂白单独行的那天,恰巧撞上了羽鸦。
怎一个巧字了得。
真真是赶巧了而已。
那个『慎独』里的人恐是在隗昇里头瞧见过自己的,因此那一刻才会如此惊愕,惊愕之下竟连抢招的先机都失了。
——温浮祝本也没打算放他走。总怕他捅出甚么篓子来。结果没想到这人看见自己回头第一眼便已是呆了的,倒直接叫聂白解决了。
江墨说的没错,『慎独』,不止让江墨不放心,让温浮祝也不太放得下心。
这群人——心甘情愿的总是少数。
那些适合盘旋在漠北的孤鹰烈隼啊,有几个是会乐意当个金丝雀关在笼子里叫人觑瞧的?
数之寥寥罢了。
如果他这厢看见了,温浮祝绕他一命,故意放水叫他跑了,他回去后,会不会同别人说起这事?旁的人又能不能管住嘴,一传二二传百的说下去?当时情形险急,纵使他心有九窍灵思敏捷,也一时难以找到完全的同他交代了事情又不惹得聂白注意的法子——后头能跟江墨躲开聂白交流一场,那得亏来者是同样熟悉自己心意的江墨啊。
只不过以后的路上,追杀而来的羽鸦数量应是少了。
那日见了江墨,同他简言概括交流二三,已知彼此心下意。
但温浮祝一时也没料到后头的事情——顾生回来了,江墨索性带了几个平日的心腹羽鸦,亲自也装扮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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