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要怎么应付凌恩的啰唆,此时──
「克劳顿,我快饿死了!餐点到底送──」
抱怨的声音由寝室移到客厅,腰间系条短浴巾现身在他们面前的,是昨晚与克劳顿打得火热的年轻乐手。
有东南亚裔血统的年轻人,染着一头金发,戴着单边耳环。昨夜克劳顿去pub玩乐时,刚好对方在那边演奏,两人台上台下看对眼,一拍即合,就这样,从昨晚深夜直到今晨,他们互相享受彼此身体所给予的快活享乐。
年轻人长得虽不及凌夜,身体倒还挺不赖的,舞台上活力四射的歌声,到了床上变成了活力奔放的叫床声,算是这几天以来最对他胃口的玩伴。
「这人是谁啊?」褐肤的年轻人好奇地打量着凌恩,眼神中饶富「性」趣。「你找他来是要玩3p吗?」
克劳顿还没回答,只见凌恩潮红了脸,迅速地回道:「我是本旅馆的职员,不是来玩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请你这个外人稍微回避一下吗?我与霍普先生有正事要商谈。」
「干么那么正经八百呀?」转过头,年轻人笑嘻嘻地对克劳顿说:「吶,这人是职员的话,那就是你的下属喽?你的下属对老板讲话这么不客气,你这个做老板的应该把他开除吧?」
克劳顿扬扬眉,注意到凌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有趣地蜷起唇角,对着半裸身的玩伴说:「小宝贝,乖,别在这儿捣乱,去里头等。」
「呿,好无聊喔!」年轻人抱怨,边缠着克劳顿的脖子说:「快点回来,我想念你的大宝贝。」
「没问题,你乖乖等着,我很快就会去喂饱你的。」
好不容易把年轻人哄离「现场」后,克劳顿看着凌恩那张几乎气得冒烟的脸。「要是我真开除了你,你是不是会当场脑溢血啊?」
眼神透出「可笑」的指责,凌恩撇撇唇说:「为你?」
「好歹我是你的老板,摆出这么不屑的脸色,不怕我恼羞成怒地开除你?」
「当我命令自己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觉悟到失去这份工作的可能了。您想开除我,请便,这是您身为老板的权利!」越说,表情越是固执的凌恩,到最后一个字时,几乎是用瞪的,无声地命令克劳顿快点开除他吧!
哈哈地笑着。「我不会那么做的,不管怎么说你总是凌夜的父亲,况且我并不讨厌有勇气的人。只不过,勇气和愚蠢是一线之隔,希望你以后不要做出更鲁莽的行径。今天的事,我可以不和你计较。」
等他笑声告一段落之后,凌恩以严肃的表情说:「霍普先生,这不是件好笑的事。我不是出于一时的莽撞而来找您商谈。您近日来的行径,已经让很多员工快做不下去了。或许这对您而言是您的私生活,然而您不是普通的房客,您的种种行为举止都看在员工们的眼里,尤其是客房部的服务生们,都在私下议论纷纷了。我要阻止这些流言蜚语,还得安抚大伙儿那些浮动的心。试想,当我们再怎么努力,上头的人却净做些扯后腿的事时,谁还干得下去?」
「不然,你想怎么样?」克劳顿搔搔耳朵,装出一副没兴趣听的模样。
「请您明白地说吧,您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对于『京苑旅馆』的经营、往后的规划,您心中到底有没有──」一阵轻快的乐音中断了凌恩慷慨激昂的话语,他不耐烦地掏出手机。「对不起,我先去接个电话。」
当凌恩走到阳台前去讲电话时,克劳顿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的背影。
或许在他人眼中,克劳顿?霍普是个堕落成性的败家子,可是从还在就读大学时起,便已经开始掌管「金士顿旅馆集团」的他,绝非如外在所表现的那么「轻浮」、「不用大脑」。纵使他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实际上,他早已经盘算过一次「京苑旅馆」的投资前景了。
当初买下这间旅馆的理由,是为了讨美人欢心。
一时冲动。
结果目的没达成,在冷静下来后,才发现这是个相当失败的投资。
一间旅馆所在的位置,便能决定它的客层、水平与经营方向。商务型的饭店、观光型的饭店、休闲型的饭店,各有各自不同的讲究。从这点来看,或许「京苑旅馆」在先天上就立于不良的条件。
虽然位于台北市,却远离了旧市中心区,或是近十年来发展迅速的新东区,是普通商务旅客不太愿意利用的住宅区地带。反过来说,它本可以利用背山面水的大好条件,调整成为观光、休闲的旅馆,无奈它离捷运站尚有一大段距离,能利用的巴士路线也寥寥无几,交通相当不便捷。
假使要打造它成为「金士顿集团」在台北的分支,恐怕一场彻底的改造在所难免,而这意味着需要投入更庞大的资金与力量……
论及改造,那可就不是三天两头说改就能改的。以克劳顿不喜欢打折扣、不轻易妥协,一旦做了便要做到最好的性格,他知道自己势必得花出数倍于原本预定的时间,滞留在台湾。
他非常怀疑,这间旅馆值得自己这么大费周章的挽救吗?处分掉这间旅馆、将土地与地上物各别卖掉或分层租赁出去,既省时又可获得一定的利润。对于不想多耗费精力在一次失败投资上的他来说,这是最佳计划。
现在的他仍旧这么认为。
「抱歉,霍普先生,让您久等了。」结束电话,返回他面前的凌恩说道。「有件事想跟您请示一下。今天晚上,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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