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逸有些失望,低垂着头,睫毛落下一层阴霾,“你可以不去吗,我们以前都不是说好了,周五演出完一起去鲜芋仙的么?你之前已经毁约过一次了…”
“陈嘉逸。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
“也许吧…”
余译舟喝完一口酒,看见江树凉向这边走来。站起来打招呼,“hi,宝岛少年。演出非常精彩,一会有什么事想做的吗?”
江树凉坐下,耸耸肩,“去你家啰。”
余译舟无语,满脸黑线。“好歹也是男孩子,要矜持点,怎么整天想着往别人家跑。”
“那是女孩子吧,何况我只是想借借你那本《北岛诗集》啦,借我吧,借我吧。诶,对了,而且为什么会是简体版的呢,你是在大陆买的吗?”
“我妈是上海人,回大陆时带来的。如果你要,送你也可以啦。”
江树凉连忙摆手,“不要不要,借我看看就好啦。喔…你妈妈是上海人,那你一定会讲上海话啰?”
“不会。”余译舟否认自己的同时,看了眼江树凉的神情,后者好像有点遗憾。“我从小就在台北长大,妈妈也很少在我面前讲上海话。喂,你失望个什么劲啊?”
“没有啊,感觉上海会是个很diao的地方,以后有想要去,不过好歹也得学学上海话吧。”
余译舟拍拍江树凉的背,没有一点肉,骨感的铬手,“翅膀都没长硬,就想着出去飞啦?”说完这话,却意外地迎上少年坚定的目光。
“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总有一天我会拥有很多。”
的确,没有什么事都是绝对的。就像暴风雨来临前,窗外的阳光依旧灿烂。就像死神的降临,毫无预兆。生活正如一米五的郭小四所说,我们活在浩瀚的宇宙里,漫天漂浮的宇宙尘埃和星河光尘,我们是比这些还要渺小的存在。我们永远不会知道生活在什么时候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
熊熊大火是何时燃起的,谁知道。那是在凌晨三点半夜幕未散,天方未白之际,所有人都沉浸在梦乡。那是唯一一次余译舟和江树凉躺在一张床上,盖着同一床薄被。那是尽管没有相拥,睡前那个额头之吻却令江树凉永生难忘。那是世间再没有谁说话比余译舟亲口说出的那句‘晚安’更加让他心醉。
他只是想着,或许我不该再下一次还书时表白,而是在天亮。让我睡个安稳觉,天亮说爱你,
“江树凉。快醒醒,醒醒。着火了!快走!”
“江树凉。不要睡着,用湿布捂着嘴巴,来,快把手给我,不要松开。”
“咳咳咳…不要说话,江树凉。我们都会没事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打搅我的安稳觉,我还没有睡够,我只想睡到天亮。余译舟,为什么我突然喊不出你的名字了,我一定是还没睡醒,我觉得我的喉咙就像有一团干柴在燃烧,好痛好痛。余译舟,你不要放开我的手。屋子里的沙发书架窗帘都已经烧毁了,床头的《北岛诗集》我忘了拿走,好像已经烧坏,该怎么办,你说好要借给我的,烧坏了我以后要怎么去找一本一模一样的来借读。
这里为什么到处都是火红,我的眼睛好难受。好烫,我这是在火炉吗。我不知道我在哪儿了,余译舟,你能告诉我吗?你会不会和我一样头晕呢?
余译舟,房梁掉下来了!你看,房梁就要掉下来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你不是说要我拉住你的手吗?你不要松手,求你了,余译舟,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不要让我一个人走,我怕我会害怕,我怕我会孤独。
我怕没有你,我会一无所有。
我们都那样的年轻,带着棱角活在世界上。时间的沙漏一样流淌在最美丽的年华,谁都没有资格先离开谁。
可是为什么当我的巴士好不容易抵达你家门口,你却告诉我,你将要乘坐飞机去远方,带着遗憾,去我永远到不了的天堂。
“余译舟!”
“快走…”
“消防员叔叔。求求你,一定要救救他,求你了。我求求你,拜托了,拜托了,拜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loaipei》是joanna王若琳的歌,我向来很喜欢她,之前也有在别的里提到她的歌。因为我是的人,所以我常常会在里加入一些歌。
我不知道以这种江树凉的角度来写火灾会不会很奇怪,但是至少,对于我来说,死亡并不是最坏的结局,毕竟两人都深爱过,而青春的梦想总是不完整的。
ps:我没有讨厌郭敬明,我也不是故意要黑他的,我不是故意的,(囧),原谅我。
☆、少年凉薄衫(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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