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挽依靠在门边,笑着问道:“不知殿下深夜驾临寒舍,有何贵干呢?”
沉如瑜微微眯起眸子:“你认识我?”
“您只是没有印象了,毕竟,我这样的小人物,也不值得您放在心上。”
沉如瑜远远打量着女人,她看上去还很年轻,看不出来年纪,眼神却像是早已老去了。
他隐约记得,这个女人好像是肃家的人,应该还是肃湖卿的姐姐……这样说来,只要有这个女人在手,能够威胁的不止是宛扶,还有肃家兄弟。
这样想着的时候,沉如瑜的眼神有些变了,望向阿挽的目光中充斥着贪婪。
阿挽只是笑了笑,这样的眼神她见了许多,无一不是对她抱着企图而来,想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
只要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一分利用价值,就会见到这样的目光。
沉如瑜拿着剑,上前一步问道:“你有见到宛扶吗?”
阿挽似乎愣了一下,慢慢地才像是想起来这么一个人来,笑了笑才道:“他啊,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殿下怎么会突然提起他来?”
沉如瑜在仔细观察她的神色,看不出来慌张,不像是在说谎。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只是被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所以这才想要向他讨回来。是我疏忽了,那家伙连躲你都来不及,怎么会往你这里跑?”
“躲我?为什么?”阿挽似乎有些惊讶。
沉如瑜紧紧盯着她,对她的问题避而不答,低声笑着道:“……我听说,宛扶的母亲曾经跟过你,所以宛扶的名字,似乎也是你赐予的?用了自己的名字……”
阿挽的脸色一凝:“连这个殿下都知道?”
沉如瑜不答,慢慢地朝她走去,那双y-in鸷的眼眸中,充斥着阿挽看不懂的神色。
不知为何莫名让人有些畏惧,阿挽心里一阵颤抖,强行克制住自己,不露出一丝惊慌的神色。
沉如瑜却笑了起来,那个笑容还带了几分轻松。
“说这个,只是想告诉你,有很多事情,我都知道。”
他将手中的剑横了过来,轻拭着上面的血迹。
阿挽看着他的动作,心头的不安加剧,让她头皮发麻,不敢直视面前这个修罗一般的年轻人。
沉如瑜继续往前走着,伸出没有拿剑的左手,像是要将阿挽抱入怀中。
身后无路,阿挽无处可避,就这样让他靠近了自己。
沉如瑜在她耳边轻声道:“你是位好姐姐,本来还想着可以用你去威胁肃家兄弟。现在想想,用你的尸体也是一样的,毕竟他们也不会放任你的尸体不管。”
阿挽瞪大了眼睛,喉咙中不由自主发出一声有些痛苦的喘息,眼中的生气在一点点地散去。
“本来想留着你的性命,不过你骗了我,也没那个必要留你一命了。”
沉如瑜退后一步,慢慢地将剑从纤弱的身体中抽了出来。
白亮的刀身上被血染红,阿挽大口喘息着,背靠在身后的门上,跌坐了下去。
她低头看着染血的胸口,露出一丝有些无奈的苦笑。
沉如瑜面无表情地俯视垂死的女人,继续道:“我说过,我知道很多事情。那个贱人我从来都没有真正信任过,所以我会派人监视他的动向。之前他为了接近星北流假扮为女子,来到晚离郡时曾经受过一次伤,那个时候他来见过你一次。”
他俯身看着阿挽,摇摇头似乎在惋惜:“现在你却用这样漠不关心的表情告诉我,你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这叫我,怎么可能会相信呢?除了你在骗我之外,没有其他任何的解释了。”
阿挽低着头,苦涩笑了笑:“原来是……这样的……”
她没有想到,竟然会在这个地方被看出来了纰漏。
沉如瑜望着她身后的门板:“他就在这里吧?”
阿挽终于露出一丝惶恐的表情:“……不……你不能进去……”
她竭力想要拦住沉如瑜的去路,却被毫不客气地踹到一边,加快了血流的速度。
阿挽倒在地上,视线渐渐模糊了。
很痛啊,那种痛楚,让人都要失去意识了。
等到真正睡着的时候,大概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如果就这样死了,想要见到的人,也再也见不到了。
门开了,她死死盯着漆黑的屋子里,越来越模糊的视线中,刀光一闪而过。
有人在大喊着:“姐姐——”
可是那个声音好像在很遥远的地方,听得不是很清楚,像是从另外一个世界传来的。
快跑。她想说。
可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想再看看他,这样简单的愿望似乎也无法实现了。
·
剑刃相碰发出刺耳的声音,沉如瑜大笑起来,一剑将对面碍事的人挥开:“你果然在这里!”
宛扶用一双赤红的眼睛瞪着沉如瑜,却不敢看倒在地上的阿挽。
他一字一顿地说:“我——要——杀——了——你——!”
“这种时候不应该想一想,怎样才能活下去吗?”沉如瑜挑眉,剑指宛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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