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分别到来的前不久,星北流为了将长光送走,交待他去为自己买梅子。
长光一去不返,自然再没有见到星北流的机会。今日算是两人分开五年后,第一次正式的见面。
星北流低着头慢慢咀嚼着,心里想的是一件事,嘴上却道:“这不会,是五年前你买的吧……”
长光被噎了一下,大概没想到星北流竟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恼羞:“当然不是!五年前的东西早坏掉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星北流见他神色,有一种终于扳回一局的感觉,心情总算是好了些。
长光眯起狭长的眼眸,俯身凑近星北流,用被刻意压低的声音道:“看来您没事了,我还真是白白担心。”
星北流有些无奈地叹了声气:“长光,我还有事,必须离开。”
如果让星北府主母知道他在长光这里,指不定又会有什么麻烦。
长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正要说什么,这时候房门被人推开了。
大夫提着药箱,身后管事端着药碗走了进来,一抬头见屋内两人脸色都不是很好,有些奇怪的气氛让大夫脚步一顿,怀疑自己进来得不是时候。
长光却招了招手:“拿过来。”
除了大夫和管家,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肃湖卿紧随着跳了进来,一见这场面心里了然几分,依然笑嘻嘻地道:“星北公子,您可还好?”
星北流看到那碗黑漆漆的药,眉头微皱,舔了舔嘴里梅子的味道,他点点头:“还好。”
长光哼了一声:“有我在,能不好吗。”
肃湖卿看了一眼还没有穿上衣服的长光,笑得越来越奇怪:“哎哎,那是当然。有大人在,这什么病都不算病。”
大夫有些摸不着头脑,就算病好了,不也该是他治好的?
星北流有点不想听他们两人瞎掰扯,他着急要回去,不止是晚离郡的所有公务事需要他处理,晚离郡百姓的冬季农作,还需要他。
还有……如果不早点离开,等到主母反应过来,那也是一堆麻烦。
肃湖卿意犹未尽,十分不讲礼数地揽住长光肩膀,大有一副哥俩好的意思:“哎,大人,您知道吧,我在边歌岸有个老相识的小娘子,有一次许久没去她那里,结果呢,她就派人来告诉我,说自己心口疼。”
长光有点没听懂肃湖卿想说什么,皱了皱眉没接话。
他从小就是这副性格,对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与星北流无关的事物,都保持着最低的耐心。
“然后我就去了,去了您知道怎么吗?”肃湖卿说,“结果她根本没病,其实就是……”
肃湖卿凑到长光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什么,星北流仅仅勉强辨别出那是两个字,但长光一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有点兴趣了。
肃湖卿站直了,似乎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声气。
“所以大人,这自己的人往往病了,其实是心病,总归是……床上睡一睡,就能好的。”
长光很是赞同地点点头:“原来如此。”
星北流额上青筋跳动,虽然不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神色,便知道不会是什么正经话。
还有那个边歌岸……就算走了五年也知道,那是皇城第一大青楼!
“你们去青楼?”星北流语气僵硬,“去做什么?”
长光收起不正经的神色,走过来,像是嘲笑这个问题一般,哼了一声。
“既然知道是青楼,还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找乐子。”
星北流脸色有些铁青。以前长光在他身边时,他绝不会允许长光沾染这些,只是长光到年纪时,找了可靠的人来教导一些房中之事。
他一走,这些人竟然就带着长光去青楼了。
长光站在离星北流很近的位置,朝前俯身的动作几乎贴近对方。
以前长光就喜欢黏着星北流,仿佛那些早已铭刻在骨子里、不需要思考就会做出的动作,也成为了狼的本能。
“您又想管教我?嗯?”
温情的动作没有配合温情的话语,如同一盆冰冷的雪化水,浇得星北流透心凉。
“以什么名义呢?主人?可你不是,你什么都不是,你只是‘曾经的主人’。”
长光明明没有带一丝情绪说着这些话,可那些话却成了伤人心的刀。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管教我?”
星北流一句都答不出来,他无法回答这些问题,长光说的只是事实。
长光看着他若有所思,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有些恶意的笑容。
“难道说,被人叫主人的感觉很好?”
长光一边思考着,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也想试试啊……想让你叫我主人,一边哭一边叫我主人,那感觉一定很好。”
肃湖卿铆足了劲,才堪堪忍住没有笑喷出来。
闲闲无事的大夫站在一边,看了肃湖卿一眼,感觉自己站在这里很是多余。
星北流被长光这只狼崽子气得头晕目眩,一时间说不出来话,活了这么久第一次有种错觉,他不会死在一身病痛,而是被长光给气死。
肃湖卿生生憋了笑,摆好了表情,上前打圆场:“大人,其实也不一定只有自己主子什么的才能管教自己……若是房里人,听其管教也是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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