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摸了摸自己的头,呆呆地应了声。
裴怀温在皇宫内住了半个月左右才被梁景云允许回家,这次的事件让整个京都的世家都受到了影响,而对于裴怀温,众人都抱以疑惑和试探的心态,疑惑于之前从没听说过裴怀温这个人,而试探则是大家族里面人际交往常用的手段了,偶尔在聚会上提起一句,或是在谈到裴家是谈起一句啊,这个时候那次参加了戚家宴会的人就开始说些自己的想法了,特别是秦毅,他本身就是个直来直去的人,到处便说些夸奖裴怀温的话。
总而言之,裴怀温这个人算是在京都也有了名气,而随之而来的好处则是裴怀温安静了这么久,竟然有人来说媒了。
不过之前裴怀温都因为身体不好没有娶亲,而经过救驾一事,他虽然身价看上去水涨船高,但是身子骨是真的受到了严重损伤,在这个时候裴家也不想再添上一门婚事,便都婉拒了。
而对于这些一直都很平静的则是三王爷府,和左相一样都很平静。这次的皇上遇袭一事,证据都指向北域,大多下臣都纷纷上奏折说要严加防范,还想要对来自北域的三公主保持监视态度,这些都被梁景云一一否决了,即使左相在朝堂上怒气冲天费尽了口水,也不过得来皇上一句“爱卿多虑了,朕自有主意”。
此时的三王爷府内,三王爷在对弈,坐在他对面的是徐谋士。温文儒雅的三王爷此时似乎深陷棋局而苦恼,徐谋士却轻声笑了笑,将手里的白子放回棋钵中,“王爷无心下棋,又何必寻在下?”
“先生看出来了?”梁淮音的眉松了松,也放下棋子,“本王确实有些焦躁。”
“是因为那件事吗?裴家三子……”徐谋士想了想,“在下倒是真不知那是怎样一个人。”
“那个人心机深沉的很,”梁淮音道,“本王见过几次,不过都是在宴会上,当时和裴怀温打交道的人并不多,但是不管是谁他都应付自如,在官场上也是如鱼得水很是圆滑,这点本王记忆深刻。”
梁淮音想了想,“而且,他笑起来……”
“怎么?”
“没什么,只是他笑起来很温和,很能让人放下戒心。”梁淮音回道。他没说的是,裴怀温笑起来,是真的很像那个人。
离开书房后,梁淮音去看了看王妃和世子,世子如今已经四岁了,样子倒是很讨喜,梁淮音一到便开心地说他今天又学了什么,梁淮音一直都很宠他。
不过今天梁淮音有些心不在焉,他在王妃那里用了晚膳,然后便回去书房了,这些天的事情比较多,他还是很忙。梁淮音走在昏暗的小道上,虽然路边有灯,但还是没办法照清晰地上,不过到底是王府,路上不会有坑坑洼洼的地方。梁淮音走了一会却听见身后由唤住他的声音,“王爷,等一下。”
梁淮音回过头就看见他那温柔的王妃将一盏手提的灯笼递到他的手中,声音柔和,“王爷,夜深露重,小心看路。”
梁淮音突然一个恍惚,仿佛有谁曾经对他说过类似的话,他的心底突然莫名的有些疼痛。
“王爷,你怎么了?”王妃担忧地看着他。
“没什么,你先歇着吧,我还有些事要忙,今晚就歇在书房了。”
“王爷注意身体。”
梁淮音答应了一声,然后就抬脚走了,在转角处,他鬼使神差地回过了头,只看见站在昏暗灯光下那神色温柔的女子,她唇边的笑容和看见他回头时清澈眼眸里闪过的惊喜。
一切的一切都仿佛经历过一般熟悉,梁淮音捂住胸口,刚才那突然心脏窒息般无法呼吸的疼痛转瞬即逝,他微微睁大了眼,脑子里莫名地闪过一些破碎的画面。
“作为首席琴师,总是要享些特权的。”
“那就谢谢王爷了。”
………
“王爷,夜深露重,这灯笼可以帮您照路,小心点好。”
………
“厚葬了吧。”
那是谁?一闪而过的画面根本看不清面容,只听见那带着笑意的声音和温柔的神情,以及那双让他心底微微发烫的清澈眼眸。梁淮音站在冰冷的冬夜下,心底那细密而绵长的疼痛慢慢地,一点一点地,仿佛在昭示着什么已经逝去。
☆、风雨欲来
自从被送回裴府后,裴怀温就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生活,整□□来伸手饭来张口,搞得他也是十分无奈。裴怀温一直想要抗议自己已经好了,可是裴亦清始终不同意,而一向很听他的话的岚芙和言九竟然也默默地支持裴亦清,裴怀温只有继续了几个月的奢侈生活,直到寒冬过去迎来了久违的初春。
裴怀温终于被允许出府,他先是带着言九去了一品阁,还记得当时裴怀温醒来后言九汇报完情况就消失了一段时间,换来陪在他身边的倚楼说言九是去受罚了。一品阁不仅仅是酒楼,更多的是许多情报部门和暗杀部门,而言九作为以前和倚楼一起从杀手界跳槽来的杀手,自然是入了暗杀部门,但是这次言九的行为算得上是严重失职,何况裴怀温受了重伤,可以说言九犯了众怒。虽然众人也讨厌让裴怀温受伤的皇帝,可是他们又没办法教训皇帝。
裴怀温对此也没说什么,这是规矩,他没什么好说的。而至于言九,似乎根本没有把受罚放在心上,只是在裴怀温受伤后他对裴怀温的紧张度与日俱增,一旦有个谁对裴怀温表示敌意,他就不由自主得抚上隐藏在腰间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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