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松夜怒道:“谢览,我要把以前那件事告诉景梁丘!”
谢览正哈哈哈哈呢,陡然听见这么一句威胁,立刻不笑了,认怂道:“嘤嘤嘤我错了松夜。”
方居然问道:“哪件事?那照片的事?景梁丘不是知道么?”
秦松夜:“不是,认识他之前那件事儿,泼水那事儿你记得吗?”
方居然拖长了声音道:“哦,那事儿啊,你不提我都忘了。”
谢览:“嘤嘤嘤我错了,大侠饶命!”
方居然突然想起那个小伙子,于是提醒道:“那小伙子,就是跟你一起被偷拍的那个,跟她姐解释说是看见明星太惊讶,你觉得她姐信没有?”
谢览郁闷道:“不知道啊。”
秦松夜:“我估计没信。如果说他看见你之后表现失常,是因为你是明星。那你看见他为什么喷水呢?因为你是大象吗?”
谢览:“滚!”
病房里,金楚南一个人躺在床上,心里郁闷得很。
刚才的氛围实在太尴尬,周故和景梁丘一个借口抽烟,一个借口去卫生间,都躲出去了,在门口给他留了两个助理,让他有事招呼。
金楚南正反省呢,就见自己救的那姑娘的弟弟提着个保温食盒进来了。
金楚南忙笑道:“你好。”
那小伙子笑道:“这是我今晚给我姐炖的鸡汤,出了那事儿,也没来得及喝,我刚回去拿手机,就顺便给你们一人提了一壶,不要嫌弃啊。”
金楚南笑道:“哪里的话,你别站着,随便坐,要吃水果吗?”
小伙子笑道:“不用了,你好好休息,实在是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姐肯定……”
金楚南笑道:“应该的应该的,不用客气。”
小伙子看了金楚南两眼,而后缓缓开口道:“我刚才就认出你了,你……你还记得我吗?”
☆、第二十六章
金楚南讶异道:“什么?”
小伙子笑道:“《共剪西窗烛》还记得吗?你还欠我一顿饭呢。”
金楚南微张着嘴,愣愣了看了他半晌,脑海深处渐渐浮现出一个模糊的影子。
那是约莫六七年前的事情了。
那会儿他正上大三,理论学了一大堆,但没真跟过剧组,有师姐给他提供了跟组锻炼的机会,他就乐呵呵地跟去打酱油。
《共剪西窗烛》是部民国年代戏,讲战乱中京剧的兴与衰,金楚南没太多京戏底子,但是长得好,于是虽然没演上角儿,但也是这角儿身边一个挺露脸的小碎催。
他跟的那个角儿,叫做楚荆,就是眼前这个小伙子。
他之所以时隔多年还记得这茬儿,是因为当初两人确实相谈甚欢,交浅言深却一点也不尴尬,彼此引以为知己,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可惜后来天意弄人,俩人断了音书。
当初金楚南才将将二十出头,还没遇见方居然,整个人又内向又羞涩,最严重的时候,几乎有点儿社交恐惧了,见人还没说话,脸先红了三分。楚荆是学京戏的,练的童子功,学成出师,原本踌躇满志,想要大展拳脚,重振京剧之声名,结果却是连糊口都难,摔了一嘴的泥。
楚荆他师父也是从小练京剧的,楚荆学成出师之后,师父已经八十高龄了。楚荆他师父做学徒那会儿,京剧正兴盛,名角儿那都是万人追捧、掷果盈车的,名利双收,令人艳羡。等他师父学成了,天儿也就变了,最严重那会儿,师父连跟票友聚会乐呵一下都不敢,只能自己关上房门躲在被窝里蚊蚋般地哼哼。
后来环境宽松了,师父拾掇起了旧手艺,却不是搭台子唱戏,而是做戏剧类的课外教学辅导,再后来开了个辅导机构,赚得笑眯了眼。
楚荆有一对神奇的父母,妈是个吃|屎都赶不上口热乎气儿的伪文青,爹是个油嘴滑舌百无一用的无业青年。他父母俩人,说好听点儿叫天作之合,说难听的,那就是臭味相投。成天不干正事儿,一嘴儿的大词儿,什么人生、灵魂、诗歌、流浪、远方、行走、自由,拿着爹妈的养老钱,成天满世界瞎晃荡,什么去西藏荡涤灵魂啊,去撒哈拉寻找自我啦,寻找着寻找着,就把楚荆他姐未婚先孕出来了。俩不靠谱的混蛋把孩子往爹妈家一扔,也不结婚,继续满世界浪。浪了没两年,又把楚荆浪出来了,仍然是一甩手,继续扔给爹妈。
又过了两三年,女儿到了上学的年龄,没户口,学校不收。好容易给儿女上了户口,孩子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又过世的过世,年迈卧床的卧床,俩人浪不动了,不甘不愿回家带孩子。
等楚荆到了上学的年龄,他妈突然脑子又抽了,硬说应试教育磨灭孩子天性,不让他读书,把他送去师父那里学习国粹。他师父那会儿还没自立门户做教育辅导,窝在个要倒不倒的小剧场里唱戏,成天勾心斗角,又穷又累。师父无儿无女,偏又喜欢小孩子,加上楚荆妈愿意每月付一笔还算可观的学费生活费,师父就把楚荆收下了。
后来楚荆妈出车祸死了,他爹又是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没人给交学费生活费,师父看他可怜,又觉得他是个好苗子,埋没了可惜,于是把他当儿子养大了。
楚荆学成出师时,约莫十六七岁,半大不小的孩子,不好意思继续白吃白喝,可唱戏糊不了口,去师父那辅导机构做老师吧,又太嫩了,家长们信不过,于是在师父友人的引荐下,去演了电影。当然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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