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权不知道那晚推心置腹的谈话对沈秋成起到的作用有多大,至少没再提过让他走人的话,他也就大大咧咧气焰嚣张地住了下来,虽然现在的情况是他被沈秋成养着了,可那能又怎样?能跟沈秋成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就可以了,在意那么多干嘛?
然而,沈秋成是真心实意地让晏权跟了他?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最开始,他只是想知道晏权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毕竟初一的那个夜晚,晏权太过反常,与以往不可一世的他相比,千差万别也不为过。
渊深大大小小难以抉择的事都要送给沈秋成过目,他经常早出晚归,忙得不可开交。晏权也很忙,两个人也就晚上才能见上一面,甚至有时候晚上都见不到。
有次晏权想弄架钢琴进来,与沈秋成打商量,这种事沈秋成当然持无所谓的态度,反而他自己狐疑不决,最后说出一句让沈秋成相当无奈的话,“之前去意大利的时候小琳说今年我生日要送钢琴呢,算了,等她的吧,咱们也不着急弹。”
沈秋成当时正在厨房洗水果,横眼瞥过去,“你真是够了,不折不扣如假包换的妹控。”
“错错错!大错特错!”晏权仔细均匀的往牛排上洒着黑胡椒,满脸的凛然正气,“我现在是秋成控~”说完“噗嗤”一声自己被逗笑了。
“……”
时间一长,半信半疑的沈秋成悲剧的发现,他处处提防、事事多思,而对方的想法却单纯的多,似乎发自内心的,就想跟着他,简单过个日子。
逐渐卸下戒备,那生活就舒坦怡然得多——
五个月来,沈秋成算是彻底了解晏权对插花这件事,毋庸置疑的喜爱和专业,他肆无忌惮把二楼一个客房直接改造成他的花房了,鲜花干花,真花假花,一瓶瓶一盆盆一簇簇地堆在那,时不时就插一盆在别墅里到处摆。
晏权跟沈蹦蹦的关系缓和不少,一人一狗整日狼狈为奸,倒也乐趣颇多。
沈秋成有时工作结束的早,晚上也会与晏权一起写写书法。
他很喜欢看晏权写书法的身姿,雅致之中里带着点懒倦的风情特别宜人,微倾上身,起伏的锁骨,漂亮的坦坦荡荡,眉宇间的神采飞扬,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他——性感。
第一次见到晏权站在檀木书桌前索笔疾书的姿态,他竟然感到微妙的惊艳。
这倒也不能说明他对晏权有什么情愫,仅仅是对美的事物一种单纯的欣赏。
他们初次相遇的时候,沈秋成就承认,晏权拥有一张得天独厚的皮相,他是英俊明亮的,也是目中无人的、傲慢欠揍的、嚣张跋扈的……
后来发现他的胃病,他的去痛片,他又是哀转易碎的、可怜又可悲的……
如今他变成什么样了呢?
除了他带给自己那种不可思议的惊艳感,有时他躺在床上睡觉,抱着被子或者枕头磨蹭,睡颜柔软清澈,嘴角淡淡翘起一丝弧度……
沈秋成脑海中便会一闪而过——又萌又可爱。
哦,天啊,晏权是可爱的?沈秋成也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写书法时,晏权总将笔杆捏得颇高,肆意狂草,几笔下来,矫若惊龙,偶尔与沈秋成对视一眼,便眯出一个灿烂的笑来。
写罢将笔一放,抄起墨香尤浓的生宣纸,递到沈秋成的面前,眉目中张扬的傲然险些溢出来,“你看我这张怎么样?”
“很棒。”沈秋成由衷的赞叹。
晏权把作品放到一边晒干,自主的拿过沈秋成手中的白水,喝了一口,向旁撤了一步,“你也来写一张啊。”
“我好像写不过你。”沈秋成微微笑了笑,但也站到书桌前,执起笔沾了沾墨。
“怎么会?”晏权手指叩了下书桌,一张笑脸面向沈秋成,“我觉得你写得最好了!天下第一,无人能及!”
沈秋成刚要落笔,听晏权这么说,立刻收手,睇了他一眼,“得了吧,我别班门弄斧了,省得你胡说八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挖苦我。”
晏权看着沈秋成远走的身影,追上去一把抱住,歪斜着身子,轻念道:“我发誓我说得都是真的,我挖苦谁也不可能说你啊……”
……
端午节前一周末,晏权斜靠在沙发躺椅上,对着电视胡乱调台,见沈秋成端着果盘走近,刚一坐下,晏权立即凑了过去,询问道:“端午你有没有约人啊?”
沈秋成姿态悠闲地靠向身后的沙发,抬眼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回答:“大学同学要过来玩,他们早约了。”
晏权的脑海中刹那间浮现出李淳中那张略有天真的圆脸,还有苗小篆一见到沈秋成就花痴的脑残样子,莫名的暴躁起来,如临大敌,自己都抑制不住的气急败坏,“操!又是那些傻逼。”
沈秋成瞪向晏权,“喂喂——你他妈怎么说话呢!”
他的不满是真,晏权的气急败坏也不是假。
沉寂而诡异的气氛,只有电视里漫天的广告声,连平日到处撒欢的沈蹦蹦此刻都懂事地伏趴在地,慢悠悠地摇着尾巴,安静乖巧。
两个人火花四溅的对看了十分钟。
晏权先败下阵来,硬撑起一个笑容,声音尽量温和平稳,“我那天要回一趟北京,不是怕没人陪你过节么,有人就好,有人就好……”压在膝盖下的手却越攥越紧。
沈秋成的目光在晏权那张英俊的脸上扫了一圈。
这反应,太不正常了……
他的视线缓缓落下,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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