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沐家本家是香港历史弥久的家族,在当时也是有名的书香门第,而且有个很有意思的传闻,说沐家出美人,和米家并称米沐,素有港台沐氏,大陆米家之称,而且比起米家工于心计,沐家的人可能——性子要更温和一点。”
沐蔚给人的感觉一贯柔和,而且他气质极佳,这话倒不假,纪沫偏了下头,顿了一下问:“像你这样的?”
“你看的只是浮在表面上那一层,我没有那么温柔,”沐蔚摇摇头,“沐家出温温润润的冰山美人,大都没有米家那样笑靥如花,大约显得冷清一些,我这人其实很刻薄,而且吹毛求疵,你接触下来就知道了。”
纪沫沉默一会儿,方才哦了一声,他的声音实在是好听,清冽干净,给人一种虽然很冷淡,但压不下兴致的勾人感觉,只是他的话素来很少,甚至还让纪阡生起过把自己继子的声音录下来,反复播放的念头。
这个想法形成没多久就被纪阡放弃了,但也从侧面反映了纪沫声音确实受听的事实,这个姓纪的沐家表少爷有着美人世家沐家所赋予后人的所有优点,五官秀丽面容清隽,气质冷淡且高贵,连皮相也是难得瓷白细腻,手上还掌着一击必杀的绝活儿,随便摆在哪里都是受众人追捧的胶着点,可就是太过冷清高作,沐蔚暗想。
“那,我是你什么人?”纪沫问完这句话之后过了一会儿,沐蔚方反应过来,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么,你我母亲乃是表姐妹,我们自然是表兄弟没错的,不过我们沐家向来人丁单薄,到了我们这一辈人就更少了,你又冠了纪姓——”
“还有,纪阡是我什么人。”
这话如果真要照实说出来,未免太诛心了,纪阡心里怎么想的,其他人可能不甚了解,偏偏沐蔚心里心知肚明,黑道秘闻千千万万,各类荒诞的事也层出不穷,说实在的,就算纪阡真的要把继子豢养起来当情人来宠,以他现如今的权势,怕是也没几个敢把事情放到台面上斥问他的,只是这层养父子的关系纪阡还没有捅透,他自然也不能多言。
更何况,沐蔚现在还摸不懂纪阡的意思,这个名震一方的军火巨头,到底是真的倾心于自己名义上的养子,还是只是短时间起了兴致的逗弄,如果是前者,沐蔚自认不会加以阻拦,若是后者,沐家也没有衰落到要靠卖表少爷求荣的地步。
所以在摸清纪阡心理之前,他选择说一半瞒一半含糊的应付过去。
“他自是不会害你的,不然也不会把你照顾的这么好是不是——莫不是他怠慢了你?若真是这样,尽管告诉表哥就是,你义兄一家也在,总能帮你出气。”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娘家人劝慰受了委屈的小媳妇儿?邱云心里纳闷,反而忽略了沐蔚话里的那句“一家人”,琢磨了一会儿,便想,纪沫进了纪家门,当然便算是纪家人了,也算名正言顺,这才把满肚子的话憋回去。
“要是有心事就说出来。”龙坚一脸自然的道,偏偏邱云这个倒霉蛋还在旁边一个劲儿的附和,“你哥和我都会帮你想办法的。”
纪沫不通人情这点不假,但再怎么迟钝干净,纪阡待他百般的好也是感觉得出来的,一段时间下来,纪阡哪天不是对他千般示好百依百顺,按老管家的话说,简直比照顾自己祖宗还上心——
“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是他对我真的好的太过了,已经好过了头,让我觉得过了。”
纪沫低声道,其实沐蔚了解他此刻的心情,现在的纪阡对他太好也太温柔,安逸的生活,周全的照料,这一切都是纪阡给予他的,一旦纪阡收回对他的好,所有的一切也都会消失不见,这样把所有砝码系于一人身上的做法让本就没有安全感的纪沫感到不安,他怕纪阡的温柔,也怕明日醒来,纪阡不复温柔——
如此的好,简直让纪沫胆战心惊。
纪阡的书房和纪沫卧室的装修完全是两个风格,那个黑道教父为继子准备的卧室处处充斥着欧式家具奢丽的西洋气息,但是纪阡自己的书房内部却完全相反,除却特别加固的钢化玻璃窗和象征身份的真皮扶手椅外,整个书房里都被檀木制品以及各色古玩营造出一种极富古色古香的氛围,如果一定要说,它更像一位古玩界掌舵者而不是军火大鳄的书房。
纪阡今年三十三岁,他这辈子爱两样东西,军火和古玩,在人生的三十三年后又加了一条,那就是他的继子,纪阡有一把世侄栗湛送他的打火机,质地是上乘的羊脂玉,栗湛特地找了缅甸雕玉的老师傅给那玉刻出了火机的模子,内部自动出火的小玩意儿是他自己装上去的,纪阡一度爱不释手,他进了书房,在书桌后坐下,又从抽屉里摸出那只打火机慢悠悠的点了支烟,然后——长长的吸了一口。
这可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华治自个儿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正主悠然自得,他也不好发作,恭恭敬敬的等了一会儿,纪阡还是一言不发,华治忍不住了,偷偷抬起眼去瞥,纪阡坐在古色古香的檀木桌后面,那把象征着纪家最高权力的椅子上,正对着自己的手腕发呆。
“老板……”华治低低的唤了一声。
“哦。”纪阡竟像这才反应过来,移开烟咳嗽了一声,似乎在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你回来有什么事,说。”
华治以为他是在想不久前见的那个漂亮的年轻人,心里不由好笑,一两个漂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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