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敏感。
晴明有些诧异地看了一眼身侧之人,——一脸受伤的模样。唇边的笑容,不由地又微微上扬了一些,拼凑出一个温暖的弧度。静静地,白衣男子含笑看着几近执拗的博雅。看着他将所有的表情写在脸上,看着他不依不挠地追逐着问题,——从没有人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因为从未有人愿意这么纠缠只为一个答案,从未有人...像他那样。半晌,这才淡淡地开口,故作漫不经心:“在外人面前,还是用敬语比较好吧。”
“现在又没有外人!”博雅撅起了嘴,再次不满地反驳。
晴明瞥了一眼牛车外,阳光从开始的一线渐渐扩展到一个偌大的缺口,暖色的光束从缺口中争相而落,扫尽了满地的阴暗。蓦地,男子的心底浮起一丝意欲恶作剧的戏弄感。“那好吧。”他说,有如女子般的红唇漾起一缕温润的笑意,甚至连那如玉般的面庞都隐隐笼起一丝清浅的暖意。随即,晴明伸出食指,勾了勾手,示意殿上人过来些。
博雅试着将目光从那人的红唇转移到对方的手上。很快,他看见阳光打落了一圈光晕在它之上,泛出好看的光泽,令他再次心醉神迷起来。挣扎良久,可怜的殿上人终于自暴自弃地放弃脱离阴阳师的掌控这一挣扎,——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按照白衣男子的指示,挪近对方,直到他们并肩而坐。
这厢,晴明一直眉眼噙笑,看着源博雅一寸一寸缩短他们的距离。他在那人停下的瞬间,侧了侧身,毫不犹豫地前倾、再前倾。最后,他凑近殿上人的耳边,声音极轻极浅:“博雅。”
他的唇差点就碰触到源博雅的耳朵,它们的距离甚至不足一寸!说话间,他的气息喷吐在殿上人的耳廓,空气中流动着暧昧而又恍惚的轻叹。博雅甚至能感觉到阴阳师专属的气息经由他的耳朵,深深沉沉地进入他的肺腑,沉淀入他的心底!那人低喊他的名字:博雅。——上天啊!这简直就是作弊!
忠厚的殿上人在听到阴阳师的低叹的瞬间,并不白皙的脸颊一瞬间红透。他猛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却因为动作过猛而撞到了车厢的木板上,换来“咚”的一声巨响与一阵龇牙咧嘴的疼痛。
“哈哈哈!”放肆的笑声从牛车之中传出,回荡在刚刚破晴的天地之间,伴随着某个阴阳师招牌性的安抚话语,“博雅,你真是一个好人。”
——可恶的阴阳师!
...
不一会儿,牛车就到了左大臣的家。跟随着家臣行进在游廊上,晴明故意上前几步,紧跟在博雅身后,他能轻而易举地看见对方耳根还未消下去的红晕。很快,他压低了声音,朝着面前那个依旧面色略有些羞怒的殿上人询问:“博雅,你还在介意?”
“不,晴明。”博雅咬了咬唇,半晌这才闷闷地回答,“我介意的不是你...”他的话说到这就没有再继续下去了,他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或者说他直觉性地认为心底的那些感受还是深埋比较好。——上天啊,他怎么能说得出口,他介意的是现在他的心底,还一遍又一遍悬浮不去白衣男子那声媲美于低吟的称呼!
...这恶作剧简直就是...
好吧,博雅找不出词语来形容了。他低声咕哝道:“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晴明。”
“知道啦。知道啦。”晴明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又退后了几步,开始肆无忌惮四处打量起这座宅子来。于是博雅知道,对方并没有将他刚刚的话放在心上。苦恼地叹一口气,他也只能兀自压抑下心中脑海的波动,心中暗自期盼可恶的阴阳师、他的好朋友能好歹收敛一些性子,不要在左大臣的府上太出格。
很快,随从将他们引至一间宽敞的屋子,看样子像是会客的地方。“博雅大人。”听到动静,左大臣从屋内走出来,迎向他们打了个招呼。紧接着,他将目光移向阴阳师,“晴明,这里就是闹鬼的地方,你一定要替我除了它们。”
晴明点点头,扫了一眼屋子四周,脸上轻松的笑容消褪。他先是在房间四角各驻足了一会儿,随即又走回房间中央,对不知何时走到他身边的那些人说:“左大臣大人别着急,我已经有眉目了。”
“噢?”左大臣惊异地看了晴明一眼,随即用袖口掩着嘴呵呵笑了起来,“不愧是晴明啊。”
阴阳师含笑看了一眼左大臣,并未接话。只是将右手的食指与中指并拢,喃喃在口中念着一些咒语。另一边,左手从怀中掏出一张画着朱红的五星芒咒的纸张。随即,他将右手抵在纸张上,又重新描了一遍,——用咒语之力染金的指尖。不过短短几秒钟,五星芒咒已成,白衣男子两指夹起,飞快地朝着房间的东北角掠去。
很快,符咒前行的趋势被一个结界挡住。然而下一秒,五星芒咒金光大作,结界以势不可挡的趋势溃败开去!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展露在众人的面前,此刻正怨毒地看着破坏了他的好事的安倍晴明和源博雅!
“晴明!”博雅惊讶地看向晴明,甚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彼此私下的称呼。而阴阳师也没有看博雅一眼,冷静地回答:“是的。”
中年男人身着黑色直衣,下配下覆,戴着乌帽子。——赫然就是曾经胁迫兼原布下厥阴阵法的男人!
“晴明大人。”只一瞬间,中年男人眼底所有的阴鸷尽退,反而朝晴明露出一丝不得其解的疑惑,“这是怎么一回事?与您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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