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耳边的喊叫声让夏恩猛地从刚才那种懵懂迷茫的状态中惊醒,他看着近在咫尺的人,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耳朵已经恢复功能了。
不等赛伦喊第二声,夏恩已经跑到了自己的位置上。这段城墙是他们小队的负责区域,但并不是说这段城墙就只有他们了,和他们同在一个地方的还有另外四个小队,其中两队人是弓箭手,另外的人员配置都和他们一样。夏恩躲在城墙垛后边朝敌人的方向看,他的眼睛足够让他看清最远的地方,那里有全副武装的战士,被严密保护的魔法师,还有巨大的攻城器械,他们的脑袋上明显的写着“不好对付”。和那些现在呐喊着朝城墙冲来的人完全不一样,这些人最多只有最简陋的武器,有些手里甚至根本就是农具。
他们冲到了距离城墙五十米的地方,就被一轮箭雨吓回去了,可当他们回到己方的阵营,又被自己的骑士一阵砍杀,于是只能扭头重新冲向城墙,直到最后一个人倒下。
这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是近千人的大量死亡,但这情景实在是……诡异到几乎戏剧,甚至是喜剧了,以至于因为刚刚那通狂轰乱炸以及近距离的惨烈死亡而带来的对战争的恐惧都淡了很多,反而让夏恩陷入了一种莫名其妙的茫然。
同时跟他一样莫名其妙的还有周岭轲,不过相比起夏恩,周岭轲的特别待遇让他还能找个人解答他的疑惑,比如边上暂时没什么事的卫兵。
“那是传统。”
“传统?”
“对,除了莽坦之外,其他国家大多有开战之前由民兵打头阵的传统。活下来的,并且拿着对方的人头回去的民兵,将很可能受封为骑士。”
“怎么可能活下来?”周岭轲低声念叨着,谢过这位士兵,将视线重新投向战场。一年多之后,当他真正接触到了这个世界,周岭轲才了解了为什么在莽坦之外,会有这样的传统。现在看似是愚蠢的送死,但在特定的环境下,这种传统的产生其实非常的合理。
民兵已经死光了,莽坦没有出城的民兵和他们对砍,进行这种无意义的杀戮,这是等待着他们的唯一的结局。
号角的声音响起,后方的军队开始动了,周岭轲只能看见三个不规则的长方块,向着城墙前进。城墙上的夏恩看得更清楚,这些人应该是真正的士兵,至少他们穿着铠甲,而且手中的是武器,背上的是圆盾与弓箭,也有攻城器械陪伴着,不过,这些士兵并非身着统一的制式服装,只是有些相似的徽记。刺耳的尖啸声突然密集了起来,六七个各色的巨大魔法球越过城墙向着要塞外的敌人轰去——刚才民兵们可没有这种欢迎仪式。
一道肉眼可见的金sè_mó法光幕出现在敌人的上空,黑石堡的魔法攻击砸在了光幕上,光幕因这冲击摇晃着,但一直坚守着它的职责,直到所有的魔法球全都撞得粉身碎骨,它才消散在空气中。攻击的大部分士兵全都安然无恙,只有超出光幕范围的十几个倒霉鬼倒在了前进的路上。
夏恩看见几个有经验的弓箭手,竟然趁着光幕消失的极端时间站了起来,朝着敌人的方阵射箭。因为使用的抛射所以没有瞄准,但面对成片的敌人,不需要瞄准,只要箭射出去就必定会有斩获。他们只射了两箭,就立刻缩回了城墙后。夏恩看见敌人的队伍里零零散散的人倒了下去,不够也有同样经验丰富的士兵高举着盾牌防备弓箭。
几乎是这边的弓箭手刚刚躲好,魔法球高速飞行发出的如重型炮弹一样的尖啸声再次响了起来。当第二轮魔法球轰击结束,步行前进的敌人忽然大步奔跑了起来。魔法光幕的施展需要法师们在一定范围之内,而他们现在的距离,如果法师再继续跟随施法,那么就要面临着被使用魔法箭矢的神箭手狙击的危险,这显然是不值得的。他们在路上硬吃了第三轮魔法球的攻击,但当第三lún_gōng击过后,敌人大部分已经进入到了城墙的五十米范围内,在这种距离内,魔法球已经继续轰击了,否则很可能误伤到自己的城墙。
号角再次响了起来,但是这次的号角更加的低沉,这是莽坦的号角。城墙上隔一段就有一个存兵处,现在这些存兵处的门大敞开,更多的弓箭手从里边涌了出来。夏恩深呼吸,把一面一寸厚一米五高的巨盾举了起来,这个盾牌并不是随身携带,而是一直靠在了城墙边上,只有特定的时候才能使用,比如现在,用来保护弓箭手。
城墙上在向下射箭,城墙下也有士兵单膝跪地对着城墙上的弓箭手瞄准,巨盾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必须站直身体的弓箭手们。不过,也只是一定程度,毕竟不可能把盾牌举过头顶。
“噗!”“呃!”
夏恩身边的弓箭手倒下了,一个今天只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一支几乎是擦着盾牌边沿射过来的箭刺穿了他的喉咙,不用学医,夏恩也知道那一定穿透了他的大血管,大量的鲜血直喷出来,但在黑色的城砖上,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刺眼……他倒在地上,手抓着自己喉咙上的箭,身体在抽搐着,眼睛里的光芒也在逐渐暗淡。而在那些光芒完全消散殆尽之前,有人冲上来,把他抬走了。
有那么一会,夏恩在想是不是他的原因,那个人才会死,如果他把盾牌举得稍微偏一点,是不是那支箭就不会射中那个弓箭手?或者至少不会射穿他的喉咙。但很快他就没时间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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