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生明轻咳一声,德妃受惊抬头,那一刹那,任之迅速地扫见她双目通红,不由地微扯唇角轻笑。
段生明好像并未察觉,走到榻前,将已经回过神施礼的德妃扶了起来,笑道,“在想什么?”
德妃面上已无异样,任由段生明拉着自己的手在榻上坐下,“臣妾刚刚做了会刺绣,想给墨儿绣个荷包,天暗了眼睛有些难受,就靠在这榻上休息一会。”
段生明伸手从一旁的小几上拿过那个办成的荷包,上面细细的针脚可见这人有多用心,不由说道,“墨儿小时候你就为他绣这缝那,怎么现在还是。”
德妃笑笑,“臣妾整日闲着也是闲着,墨儿年纪也大了,身边还没个贴心的人,这些东西,我自己绣了放心。”
段生明将荷包放回小几上,随口道,“等张诚病愈,我让他找两个细心可靠的人送到墨儿府里,也让你少操点心。”
德妃弯唇,“那臣妾代墨儿多谢陛下了。”
段生明回头看了任之一眼,挥了挥手,任之立刻明了的带着内室的其他人退了下去,掩上了门。
任之侯在外室,微垂着头,却将内里二人的声音分毫不差的听进去,虽然大多是一些他不该听的。
听了一会,任之抬头看了一眼窗外,雪应该已经听了,只是不知道景炎帝今晚是不是要留在这怡和殿。他的视线在室内转了一圈,殿中的装饰一如既往的简单。其实他对德妃的印象还算不错,大概因为出身的问题,所以也没什么架子,很少恃宠而骄,在这后宫之中还算安分,比起淑妃和皇后,也更像是一个妻子,一个母亲。但是,她那个儿子,却不是什么可以放心的角色。
大婚那日段以贤与浮生设计让段以墨的手下劫走假的阿史那兰而跟到了他们的老巢,将段以墨精心豢养的那批人尽悉剿灭,段以墨的势力可以说的上是受到了重创。再精明,也不过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不过还有房永在,就始终不能忽视。
任之回头看了一眼紧掩的内室门,微微扬了唇角。经过他多年的观察,德妃这里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说不定可以借此,除掉段以墨一派,不过,他还需要证据。
景炎帝那一日果真住在了怡和殿,任之也侯在那里伺候着。直到过了几日张诚病愈归来,任之才终于在那晚得闲休息了一下。
因为是张诚的义子,加上又在皇帝面前伺候,任之一直被各处的人明的暗的巴结,所以哪怕是这寒冬,他房间内也是比其他太监的暖和。
脱去外袍换上白色里衣,任之在床上躺了下来。其实原本他是与另一个小太监住在一起,后来那个小太监因为犯错被贬到了别处。在张诚心知肚明的纵容下,也就再没人搬进来,任之也就能有机会一个人占据了整个房间。
其实对于几个人睡一个房间,任之是不介意的,从他八岁时为了段以贤来到这后宫开始,他就做好了各种吃苦的准备。
只是他身上藏着秘密,现在总算不用连休息的时候都提心吊胆,随时防备。
入宫时,因为却林旧友的照顾,任之并,如若被别人发现,怕是性命难保。所以从最初跟一群小太监睡大通铺,到后来跟别人合住一屋,任之从未在别人面前露出过自己身体的任何部分。因为如若被发现,不是被举报杀头,就是杀人灭口,这两种选择,任之都是不愿意的。
幸好他年纪小,身体长得慢,至现在从外表看起来与其他太监都无差别,但是任之却依然要保持警醒。
现在回了自己的房间,他总算松了口气,合上了眼,打算休息一下。
将眠未眠之际,房顶突然传来轻响,任之睁开眼,下一刻窗子就被推开,一个人影跃了进来,带来冬夜的寒意。
任之起身将窗子关上,扫了浮生一眼,回身靠回了床上。浮生刚要在他身边坐下,被任之抬手推开,“离我远点,浑身冰凉。”
浮生撇撇嘴,“任之你没觉得你现在的性格越来越难相处了么?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你身上少点东西,所以性格阴郁。”
任之没说话,但是手中寒光闪过,浮生凭空跃起,避开了他的暗器,摸了摸鼻子,“你知道我打不过你,算了我们还是说正经的吧。”
“说。”
“我也是百般费劲,才找到人问到了德妃当初的村子在哪儿,之前连年战乱,还有没有人在就不清楚了,我已经派了人过去,过些日子就会有回音。”浮生坐了下来,恢复了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任之点了点头,“好的,麻烦你了。”
“任之,说这个就没意思了。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突然想调查德妃?”浮生有些好奇地看着任之。
任之平躺在床上,看着雕花的床头,摇了摇头,“只是一些直觉,到底为什么,要等你的人回来才清楚。对了,房永那里最近有没有什么状况。”
浮生咬着下唇思索了一会,“没什么状况吧,他前几天又娶了一房小妾算吗?你说房永看起来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娶那么多小妾他真的用的了么?”
任之侧头瞥了他一眼,一副你没救了的表情又重新转回去看着床头。浮生没得到回应,一个人絮叨了一会,才继续说道,“宫里最近有什么问题么?”
任之摇头,“暂时没有。”顿了顿,又道,“主人那里最近怎么样?”
从段以贤大婚之后,除了偶尔宫内遇上的一瞥,任之几乎再未见到段以贤,所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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