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知陌卷着衣服哭笑不得的扯住他,“一会功夫而已,用不着吧。”
容浔凤眼上挑,虎视眈眈的看过来,“你是在暗示我不够持久?”
袁知陌呛了口气,为了表示对睿郡王的尊重,立刻老老实实丢了手,卷着床单坐起来看着睿郡王生火炉,那人背影算不得伟岸,在灯火之下显得格外削瘦,只单穿着一件棉衣,也不怕冷,进进出出蹲在火炉前像个孩子一般。
这种关头了,还惦记着他会不会受凉,怎能不让他心软。
手指一动,突然触到一个硬物,是藏在容浔袖袋里的,心中一时兴起,他摸摸索索的摸出来看,小小的青花瓷瓶,打开便有清淡的香气,粘稠湿滑的液体在灯火下熠熠生辉……
袁知陌脸一红,慌不迭的塞回原地,这人死不要脸的,今儿怕是早有预谋的,连这东西都带上了……他怎么看上这号人物?一时间有些恼,他偷偷瞪了眼那边还在生火炉的容浔,干脆裹着被子一个翻身不看他,看着枕头上张婶不知何时换上的鸳鸯枕套的花样,这等寓意,倒是凑巧。
眼波不自在的流转,带着一点点的窘意还有细细的甜……
一炷香。
袁知陌眼皮有些重,侧头看了看,还在蹲着。
两柱香。
袁知陌打了个哈欠,回头望了望,还在折腾。
三炷香。
袁知陌耐不住睡意,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那人侧睡在他旁边,同枕一个枕头,两人的头发交织在一起,密密铺在枕头上,他睁着一双亮亮的凤眸,目不转睛的盯过来,里面全是满满的亲昵宠爱,却是不说话。
恍惚间竟然像是回到了上辈子正是情浓的时候,他一觉醒来,容浔笑笑看他,“睡得这么久,也不怕胖死,到时候可别怨怪我不要你。”
那些事情当时看是平常,如今细细想来,却是比惊天动地的宣言还要来的刻骨铭心。
他弯了弯唇,轻声道,“怎么不叫醒我?”
“看你睡的香,”容浔言简意赅,充满怨恨的瞪了眼那边刚升起的火炉,忍不住抱怨,“那炉子一定是坏的。”
袁知陌忍不住笑,主动窝进他怀里,xiè_yī依旧没有拉好,皮肤与两人柔软的xiè_yī相触摩挲,带起一阵轻微的酥麻,“做吧。”
容浔眼睛更亮了些,深邃的几乎不见底,呼吸也变得粗重。凝视怀里柔软的少年,突然深吸了口气,却是伸手将袁知陌散开的xiè_yī拉好,“快四更了,我都要走了,陪我说会话吧。”
袁知陌一愣抬头,这次他是真的诧异了。
容浔迎上少年疑惑的眼神,那眼神清亮清亮的,像是一点不染杂质的水晶,那么干净剔透的一个人,不像他,从懂事起就懂得吃喝嫖赌fēng_liú成性,好不容易摔了一跤把脑子总算是摔的清醒了些,偏偏醒的太迟,不管是真还是假,都是实实在在在染缸里泡过的人,哪里还会有这么干净的模样。
他本来是想打着把人吃干抹尽这样就算他回去也能回的安心,可刚才定定看着他的睡容,突然有些自惭形秽,突然不想毁了这个干净的孩子,小陌儿骨子里有股子倔性,如果这次回去能活着回来还好,若是不能,那岂不是耽误了他一辈子?
爆炸案分明是皇长公主的手笔,他那个看似昏聩实质耳聪目明的皇伯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皇帝陛下将他这个小小的郡王当作熬鹰的最好材料,继续留在京城他根本讨不得好,现在相互退让的结果是他跟着大军回定熙,说起来是恩赏有加,但谁又能知道那二十万大军不会反过来撤了定熙的藩地。
二十万大军,是个警告,更是个威慑。出征的下场无外乎两种结果,一是他继续回来熬鹰,二是他变成死人。
这样两种结果,似乎于他们的未来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还有第三种可能,但风险极大成品极高,说不得,人死了还会被刨坟鞭尸。
肆无忌惮了的小半辈子的睿郡王,遇着了袁知陌,便生生成了左思右想还处处觉得不妥当的小媳妇,真是毁了毁了。
容浔为自己悲惨的人生无声叹了口气,用力搂住怀里的少年,把下巴搁在人的颈窝上,“我过几天,可能要出去一趟。”
“嗯。”
“这次先欠着,你在家等着我,下次回来我一定让你三天三夜起不了床。”
袁知陌的声音有些怪异,“过期不候。”
“你敢!”刚才还在感慨自己成了小媳妇的睿郡王登时变成了妒夫,脑子一热,左顾右盼总算找着那物事,一把塞进袁知陌的手里,“这是定情信物,下次回来你给我洗洗准备好了,爷有赏!”
袁知陌摩挲着手里冰凉圆润的小瓷瓶,想要弯眉弯眼的笑开,但弯到一半便又落下,眼底滑过一抹复杂光芒,反手拥住容浔的腰,将脸埋进容浔怀里,闷闷一笑,“胡闹。”
五更不到,容浔便已走了。
袁知陌仰头看着床帐,帐子上也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庆图样,看着看着,眼泪无声滑落两腮,却被他用力擦去,清亮眼神里全是决然。
五日后,二十万大军出征,金戈黑甲浩浩荡荡,从大雍北门出,直往定熙而去。
容浔依旧一身紫色长袍,金冠束发,雍容华贵,风华自现,人人都在肃穆前行,偏他信马由缰左顾右盼,凤眸微挑间俱是fēng_liú自在,迷晕了一群偷偷出来看热闹的大姑娘小媳妇,脸色却越来越黑,直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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