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彼此身上感应到了“同类”的气息,只不过江可舟内敛隐忍得几乎察觉不到,而韩煦阳……简直张扬得生怕别人不知道。
跟叶峥在一起之前江可舟一直以为自己是直的,为了适应这段包养关系,他甚至专门抽出了一天时间去研究同性恋群体。可惜到最后只有极小一部分实用教程派上了用场,其他的都是纸上谈兵。然而此时江可舟搜肠刮肚地回忆起自己看的那些长篇大论,发现居然从来没遇见过这么奔放的案例。
他对这种厚脸皮且自来熟的人完全无法招架,坐在办公室里思考五分钟后无果,只好选择性失忆,把一堆合同交给俩新人,打发他们去别处装订盖章。
江可舟自觉从跟叶峥分手开始,这段时间事事似乎都有点别扭。他一向心思重,思虑过度容易睡不好觉,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什么好现象,于是赶紧想办法解压。好在他刚出差回来,日程安排不满,便给苏达打了个电话,约他有空出来吃顿饭。
苏达是他大学同学兼好基友,毕业后出国读研,读了两年突然退学不念了,非要跟朋友一起创业做网游。他一路打拼到现在,别人见了都要赞一声“青年才俊”,好容易熬出了头,家里又开始狂轰滥炸地催着他相亲。
苏才俊今晚本来要被押去相姑娘,江可舟的电话犹如及时雨,解救了这位终身大事上的问题青年,他不但爽快地答应了约饭,还兴致勃勃地邀请他去大保健。
大保健真正的大保健,舒筋活络,强身健体,俩个常年坐班、肩颈腰无一不劳损的男人被技师按得鬼哭狼嚎,惨叫声响彻云霄。
不过全套做下来之后,江可舟居然难得地生出了几分困意。
苏达端了杯饮料给他,敲敲桌面:“说吧,有啥烦心事儿跟心灵导师交流一下,哥哥给你开解开解。”
“没……”
他刚说了一个字就被苏达打断:“别跟哥整些虚的。哎江小船儿,你自己对镜子瞅瞅你那脸色去。啧啧,看着特凄惨,哥哥我这心啊,就跟那狂风里的小彩旗似的,一会儿往左拧,一会往右拧……”
“行了哎,再拧一会儿闪腰了。”江可舟仰面朝天地往椅子上一摊,“我还没说话呢,你连毛都炸起来了。”
苏达:“我这叫关心则乱。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江可舟想了想又补充道,“也不算是坏事——我跟叶峥分了。”
苏达震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躺椅上坐起来:“分分分分手了?叶峥让你走了?你们当初不是签的五年合同吗?”
江可舟喝了口饮料:“最长不超过五年。哪天他不想玩了可以直接走,说起来好像还是我占便宜。”
苏达是唯一一个知道他与叶峥真正关系的朋友,此刻乍然听说这个消息还有点不敢相信:“操,他另寻新欢了?还是你们俩吵架……算了就你那脾气估计吵不起来。叶峥没把你怎么样吧?”
江可舟说:“我脾气怎么了?”
“好,特别好,特温柔,”苏达说,“就是小了点,跟没有似的。我好像从来没见过你跟谁发脾气。”
“那是我涵养好,懒得计较。”见苏达立刻露出一个被雷劈了的表情,江可舟笑笑:“发脾气是要讲资格的,我算人家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这么想想,就不生气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淡漠,有点自嘲的意味。这么热闹的会所也没能给他眼里添上半分烟火气,空余一把烧过后冷透了的灰烬,经年累月地积在心间,渐渐变成一块冰凉灰白的石头。
苏达看着都替他难受,叹了口气:“你啊,别想太多。往事不可追,有什么事不能翻篇儿?要我说你俩散了也好,你才多大,往后的日子长着呢。”
江可舟盯着玻璃杯,眼珠黑沉沉的,一丝光都不透,若有所思地出了一会神,才轻轻地摇了摇头:“有些过去是抹煞不掉的,生来原罪,没办法。”
“说什么呢?”苏达照着他手背上抽了一巴掌,没好气地说,“闭嘴,要么就换个话题。”
江可舟一愣,随即笑起来:“吓着你了?来,给你摸摸毛。”
苏达特别忌讳江可舟提到他的身世,想起来就生气。太多不该由他背负的东西却偏偏压在江可舟身上,再能忍的人也有极限,一旦垮了,可能就再也站不起来。
“不过说起叶峥,我也觉得奇怪。”江可舟顺从苏达的意思换了个方向,“分手这事确实来的突然。我们平时相处正常,也没吵架,结果上次他问我们在一起多久后,突然说‘到此为止,以后不用再围着我转了’。”
“然后呢?”
“我问他什么意思。他说就是包养关系解除,合同作废,以后不管我了。”
“你怎么说的?”
江可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我还能说什么?就‘哦,好的’,再感谢他一下就得了呗。”
苏达简直替叶峥心塞。江可舟平时情商也不低啊,怎么一到这时候就脑子就只能当摆设呢?
“你就没问问他为什么突然要分手?”
江可舟说:“感觉不太合适,就没问。反正我俩只是单方面需求关系,我又不能拒绝他。他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苏达问:“叶峥还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江可舟摊手,“我第二天出差,回来他东西都搬完了。”
苏达郁卒地说:“听起来像是他被你气得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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