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云祯死在这里,我们要如何继续潜伏在望仙道门内?”
他说的似乎十分有道理,可是我却觉得他没有说出全部的真相:“那你的想法?”
“我们得帮云祯把这凶兽灭了。”
这说法实在好笑。三个金丹都不一定斗得过的狍鸮,被云祯这一个金丹巅峰和两个筑基的菜逼干掉了,这话说出去谁信?
我来这里是为了回魔界,可不是为了做善事。而且根据我以往的经验,做善事往往不会有好结果。
我们俩的话还没说完,裹在火中的狍鸮却忽然停止了滚动,身上抖了一抖,那烧得正烈的火就哗得全灭了。哪里有伤到一丝一毫,看着倒是更生气了一点。
其实我手里有一张兰池的召唤符,只要轻轻一撕,就能把兰池叫来干掉这头凶兽,可是我就是不想这么便宜了云祯。
浮黎在意谁,我就想要谁死。
这想法我从未有过,难道这就是所谓嫉妒?可是我为何要嫉妒?
“二位师弟,还不快快离开?”云祯握紧长剑,边退边与这凶兽对峙,头也不回地对我们说,确实是很有大师兄风范,我都有点佩服他了,实力差距这么大,还敢不怕死地杠。
“师兄,我不走。”浮黎不顾我的阻拦,甩开的我的手,向云祯走去,背影削瘦却挺拔,一把尖刀似的,刺进我眼里。
我只好快步跟上去,与浮黎并肩而立。
狍鸮又攻击了数次,法术对它似乎没什么效果,而云祯的武力又实在说不上厉害,劈个山头还行,想要劈开狍鸮的皮甲就不行了。
他勉力维持,且战且退,只是脸色愈发扭曲,看着像是要力竭,而对面的凶兽却越战越勇。
见状,浮黎也抽出自己的长剑,同这个怪物过招。按理说,天人的身体强悍,不输与这凶兽,可恨是他剑的质量太差,实在比不过凶兽的爪子,一击之下,竟然断了。
断……了……
他看着手中的断剑,似是惊讶,我想用过万千仙宝神器的浮黎大概没有想到凡铁是这样脆弱吧?
就说做善事没有好结果,这下可好,难道要跟这个怪物肉搏?这还潜伏个屁。也亏我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侧身避过再度攻来的狍鸮,却还是来不及,被那怪物的利爪刮在背上,后背登时一阵火辣辣的痛。
就算我皮糙肉厚,也不能这么玩吧?
那怪物见他一爪没把我戳个对穿,竟还不能置信似的愣了一愣。废话,好歹我也是铜皮铁骨不输狍鸮的魔物啊。大概他也意识到我并不好惹,转而又去攻击云祯。
浮黎见我背上有血,登时有些焦急:“你还好吗?”
“没事,”我说,“都是皮外伤,一天就能好。”他这才稍稍松懈。
这才两句话的工夫,狍鸮就把一边已经力竭的云祯一爪子拍晕了。它见干了这么久终于有人被它干趴下了,桀桀怪笑了几声,张开那血盆大口,就要把这看上去鲜嫩可口的道士一口吞了。
说时迟,那时快,浮黎一把推开我,飞身到云祯前面,握手成拳,一拳打在这巨兽下巴上,当场就把这刀枪不入的打得飞出十几丈,倒在地上,好一会没能站起来。
这哪里是那个动不动就要吐血晕倒的天人,这一阵的戾气,分明就是个战神。
我目睹全程,却有点心情复杂。不知道浮黎尚未被抽去仙骨之前是怎样的情态,我莫不是捡了个了不得的人物回来吧?
可是他这爆发,却是为了一个人间的道士。只见他托起云祯的上半身,急促地叫了两声,神色却是十分焦急。其实他只要探探那道士的气息,就能知道他不过是因为力竭,内伤并不严重。
“阿瑾,”我叫了一声,朝他走过去,背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并不是太疼,只是血黏黏腻腻的,十分难受,“你的手没事吧?”
“没事。”他抬起头来,勉力一笑,只是眼里竟有些水雾,这种不淡定的神情,实在不像他,就是先前他魔气灌体,性命垂危或是要被昱修杀而食之,也没有这般慌乱。
我不明白一个人类的道士何以有这般的魔力,能叫我的阿瑾为他流泪。
我刚要开口让他不要伤心,身后一股巨力猛地把我扑倒在地,背上的伤口也登时裂开。
我立刻反击,用手肘向身后猛地重击数下,趁身后的束缚松解,又一个翻滚,跟袭击我的凶兽面对面。
原先那狍鸮还只是戏弄猎物的心态,与云祯打并也未尽全力,这下却是真正被惹怒了,浑身的筋肉暴涨数圈,双眼血红,獠牙伸长。见这一击没能要了我的命,更是恼羞成怒,血盆大口就要来咬我的脖子。
我当然不会给它这种机会。咬一口我虽不会死,也够喝一壶的了,立刻用手扳住它的上颌,不让它咬下来。同时脚猛踢它的腹部,终于把它从我身上踹下来。
若是一般的凶兽,这会也该跑了,可这凶兽已经狂性大发,不知害怕,反而还朝我扑了过来。
我正不胜其烦,当下也就不再保留。调动所有的气力在左拳上,瞄准它的眉心,用力一击,这狍鸮一扑也是势头迅猛,拳头与脑壳相撞的一瞬,只听得一阵叫人牙酸头麻的骨头碎裂之声。
——当然不是我的手骨碎了,要不然我这么多年的魔界也是白混了。
下一刻,那肉山般的身躯轰然倒地,而周围三丈的树木全数折断。
我踢了踢狍鸮的身体,确定它死透了,才转过身,走到浮黎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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