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紫一身紫衣白袍,十分炫目的样子,流光溢彩,雍容尊贵:“众人来这辟邪山庄,与其说是为了梅若云,还不如说是为了自己。”闻青淡笑颔首,他明白谢紫的意思,若紫杀一日不除,到时候祸患临到自己头上,便是要命的事。
他们都是来帮他们自己的。
想到这,谢紫微展手掌,他十指纤长,指尖泛着淡淡的粉,是极风雅的样子。然而即使如此,也不如闻青一身风骨,浸入骨头的秀丽。
梅若风显然有些心不在焉地靠在上头敷衍道:“紫杀说过七日后会来,这几日应当不着急才是,各位兄台还是先歇着吧,在下给各位备了客房。”言罢,这个梅若风竟然真的走了,留下一干人等大眼瞪小眼,两相无言。
正厅里还点了熏香,染了烟罗,玉勾小巧,雕梁若画。
一干人渐渐回了自己的房。谢紫和闻青自然是一道走的。“两位公子便暂居在梧桐院吧。”领头的家丁有些冷淡地指引,映入眼前的这梧桐小院比起正厅差了岂止一成,分明是看他们在江湖上没什么名头,踩高捧低罢了。
闻青不是个身份贵重的人,自然不大介意。意外的是,谢紫也没多做抱怨,只是笑笑,携着一身贵气骄矜悠悠然走了进去。
这梧桐院中虽说不见奢丽,但是也是个清净地方。一丛翠竹倚着清泉,梧桐沉静,翠鸟咿呀,小院清幽,倒也能过活。谢紫如是想到。
“闻青,你真的是江湖人?”仆从退下后,谢紫有意无意地问道。
闻青指尖一顿:“你为何有此一问?”
谢紫笑容慵懒地凑近,眉眼艳丽,但是笑容却带着一丝丝的冷:“因为你看上去更像个书生。”闻青淡笑挑眉,反问道:“我觉得谢兄,更不像江湖人。”谢紫悠悠地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盏:“你说的也是。”
窗外不知何时又落了雨,细雨泠泠,如琴奏。
品茶听雨,的确是好一番风雅,如若,能忘记这个辟邪山庄涌动着的血腥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暗夜长寂
夜半更漏时分。
明月清霜,花开锦绣。
闻青挑灯出门。
辟邪山庄门厅陈设十分秀致考究,十曲长廊,小桥流水。
闻青一盏美人宫灯摇曳着朦胧的灯火,在黑夜中扭曲出一段光影。
夜色如墨,明月如水,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一座竹楼,宛若仙境。
闻青有些难眠,沿着湖岸去走,却看见远处有个人影。
当即心下一凛,闻青忙走过去,灯火映照出一张微微含笑的脸,如美玉流光,似多情公子,又似无情仙客:“闻青,原来你也睡不着。”——正是谢紫。
闻青心下有几分疑惑:“谢兄夜半出游,莫非有事?”谢紫笑得眉眼温柔,一派贵气:“那闻青又是为何事呢?”闻青淡笑着回答:“半夜无眠,无非如此。”谢紫挑开他那盏宫灯:“既然如此,闻青怎么又知,我不是亦无眠呢?”在灯火摇曳下,谢紫笑意流转,惊诧一片月光,揽过几分风月,无端令人心旌摇曳。
“看来是我错怪谢兄了。”闻青笑意浅淡,眉眼沉静,初看并不惊艳,但是一旦入了眼,却成了心头一抹朱砂,再难舍弃。
谢紫与他还要客套,衣料窸窣的声音却传入耳中。
闻青与谢紫对视一眼,悄声向前走去,一个黑影猛地出现在他们面前,一个中年男人瘦削苍白的面孔如鬼魅一样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位公子,深夜不安寝,来此为何?”那个中年男人眼神阴森地让人骨头发憷,谢紫笑着打圆场:“冒犯先生了,在下只是难眠,来看看贵庄风景。不知先生何人?”中年男人阴测测地扫了二人一眼,眼神冰冷好似死人一般,面孔极其的苍白,在灯火的掩映下,像是在这山庄中飘荡的鬼魅。
哪怕是谢紫这般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人,看着这个男人,也觉得喉头一股寒气,难以开口。
“梅若云。”中年男人说着自己的名字,十分令人惊诧。
闻青淡笑着施了一礼:“原来是梅庄主,我二人冒犯了,还请见谅。”闻青单论皮相,的确不及谢紫给人感觉惊艳,但他气质却更加秀致,往常人绝难在此一礼前还巍然不动。但是这冷寂得与死尸相近的辟邪山庄庄主,梅若云,却连一个眼神的起伏都没有。
这辟邪山庄,果然处处诡异。
二人与梅若云分别后,一起回了梧桐院。再次走过那片湖泊,只觉得水寒如冰,令人心悸。谢紫入了房后暗想,白日里原本对梅若风那等草包十分不屑,与梅若云一比,还是觉得梅若风更和蔼可亲些。
又恍恍惚惚想起唐小七的话,谢紫不由一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梅若云这模样,的确不像是能招惹桃花债的,别说桃花,就算梅花,看见这庄主,一身芳姿也要给冻死。
而那厢,传说中重病缠身的梅若云,幽冷地往回走时,却在水边看见了他向来醉生梦死,纵情声色的弟弟——梅若风。
“你没事出来做什么?”梅若风半张脸隐在黑暗处,露出平淡的眉眼,阴沉沉的,几分森寒。
梅若云冷笑,一张惨白面孔露出几分怨毒:“若不是因为……罢了,不谈也罢。与你,本也没什么好说的。”
夜风寒凉,携着水汽而过,森然诡异。
风声隐隐,宛若呜咽。
作者有话要说:
☆、扑朔迷离
第二日一早,谢紫倚着窗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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