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越想越惶恐,但还是表现出一名刺客的职业素养,高傲地昂起头,一副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在我们相爷面前拽什么拽?季府下人恨不得吐口水来表达对这种冥顽不灵之人的鄙夷。
刚被人粗鲁地扯下眼罩,黑衣人立刻又被金碧辉煌的季府刺得眼睛疼。
没错,金碧辉煌。……说好的青墙白瓦呢?妈的,骗子!
“相爷,审问之事包在小的身上,您歇着就好。”家丁模样的人边说边往黑衣人身上踢了一脚,不知道我主子日理万机?
黑衣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原来是落在云羿丞相手中,都说季相高风亮节,爱民如子,这样一想,越发觉得侥幸,频频向椅子上的人投去求助的目光。
那位引无数姑娘竞折腰的丞相勾起嘴角,“无妨,本相见得了血腥。”
……血腥?黑衣人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是用鞭刑还是针刑?”问话的人眼里泛光,恨不得先鞭后针。
黑衣人:“.…..”还没审问呢,什么情况?大刑不是最后才压轴的?
“皇上一向以仁治国,”季灼轻笑,“滥用私刑这可不是我们云羿的待客之道。再说人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向皇上交代?”
黑衣人松了口气,还好。
季相顿了顿,宽宏大量道,“记得留口气。”
那双骗倒无数老弱妇孺的桃花眼闪过一丝算计,过后喂些药,完全可以差遣人在相府喂喂马、试试药、打扫打扫卫生什么的。
黑衣人瞬间觉得从云端跌入谷底,刚才好好的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而在场的季府下人又被他们主子感动的一塌糊涂,我们丞相就是心软,就是仁慈,永远都这么温暖。
“是,属下一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话的属下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
看着泛着寒光的银针越来越近,黑衣人一个头两个大,先不说奢华的相府、与传言有很大出入的丞相,这一上来就点穴,把上刑当游戏的变态行为是怎么回事?想动又动弹不得,想说也发不出声音,黑衣人只得焦急地看着季相。
“看什么看!”家丁显然会错了意,狠狠朝人脑袋抡了一棍,“癞□□想吃天鹅肉!”
黑衣人被抡得头晕眼花,有苦难言。
冒着寒光的银针快要触及指尖的一瞬间,黑衣人瞳孔放大,青筋暴起,脑门直冒冷汗,努力用嗓子发出饶命的声音。
季相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终于大发善心,向施刑人使了个眼色。
陈大,也就是季府的大管家,不情不愿地解开穴,顺手抡了下黑衣人脑袋。
刚被解了穴的人抖个不停,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经过季府下人不断的威逼利诱,不对,只有威逼,黑衣人终于在吓晕前说完知道的所有事。
没骨气!季府的人纷纷嗤之以鼻,几轮石头剪刀布下来,输的人自认倒霉,把人拖到柴房。
在找人?季灼摸摸下巴,笑得高深莫测,得到这么重要的情报要不要进宫去邀赏?
手还没离开下巴,就得知宫里送来了十几个箱子。季大丞相边假惺惺地谢恩,边偷偷瞟向那十几个朴实无华的大木箱子,试图从上面找到几颗钻。
结果可想而知,季大丞相很失望。
打开箱子后,失望变成了绝望。
箱子里里摞得整整齐齐的各州志,十几个箱子无一幸免。季灼愁眉苦脸地翻开那本厚厚的《蕲州志》,首页是他家圣上龙飞凤舞的字体,“办不成事就贬为县令”。啧啧,的确是小皇帝的办事风格,简单粗暴,蛮不讲理,——不,是英明神武,雷厉风行。
次日早朝,群臣都别有深意地瞟着季相,我们都听说了,恭喜恭喜啊。
都在发什么神经?皇座上的人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扶手边缘,眼里光最亮的那个花老将军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了;次亮的御史大夫可以整理近些年的藏书,每日晒晒书、分分类什么的;聒噪的花小将军就发配边疆守城门好了……
眼睛不经意瞟向丞相,至于那个最不顺眼的季灼,一向唯恐天下不乱——
皇上又在偷看季相了!果然传言是真的,秀恩爱、秀恩爱,在朝堂这么神圣的地方就不能收敛点?还有我们要不要上礼啊?好烦恼。
某皇冷冷地往下一扫。
骚动的百官瞬间一脸庄重,看上去特别苦口婆心、含辛茹苦,妥妥的都是国家栋梁。
其实大家都想问一问丞相,这么凶,你是怎么收了的?
说起所谓要事,新帝继位三年以来,举国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外无虎视耽耽之徒,内无心术不正之辈,所以早朝基本上就成了君臣感情联络会。
众人乐呵乐呵地东拉西扯一番后,某皇挥挥袖子,一脸嫌弃地退朝。
没有单独留下丞相呀。一点都不合理!群臣的八卦心理没有得到满足,纷纷表示不满。
提起这位年轻的丞相,群臣的溢美之词不绝于耳。崇拜之情简直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不知多少人对自己不争气的儿子耳提面命,看看当朝丞相,青年才俊,一表人才,为国为民呕心沥血,通宵达旦,日理万机,简直是云羿人的骄傲,全民偶像当之无愧。
当然,还有个别人不满堪称完美的季相。
比如那个请了病假的国家栋梁李太傅。
比如这位真龙天子。
退朝后,御书房批奏折的某人正皱着眉看着季相写得极为精简的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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