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女儿落下的那个怪胎,赵尚书心里也恼火。据说那是个男胎,若不是皇后作梗,如今宫里长皇子就该是赵家的外孙,那将来赵家的前程可就……
“你说得是……”赵尚书被妻子这么一激,慢慢抬起了头,“只是于阁老如今又站稳了……”
赵家长子上回秋闱中了举人的功名,春闱却落了第。今年恩科自觉文章写得不错,却是两次又都未取中,总觉得是于阁老示意了人从中作梗,将他黜落下来的。此刻说起话来,便难免带了些愤愤之意:“父亲捅出来的那些事,只可惜没有直指于阁老的。”
赵尚书摇了摇头:“于阁老素来行事谨慎,许多事他都是授意下头的人去做,无凭无据,谁能指证到他身上去?要说唯一牵扯的,倒还是山东那件事儿,可于锐又……”
这一点赵夫人也是知道的:“老爷也不必太着急,就是从前找不出错处来,今后难道也没有?”
“对!”赵家长子眼睛一亮,“于阁老不是正着人在西北争兵权吗?父亲如今是兵部尚书,就不能帮帮定北侯?”
“你啊——”赵尚书对长子摇了摇头,“你只看见于阁老为皇上所不喜,难道就不知道定北侯也是皇上忌惮的吗?”帮定北侯?那皇帝会高兴吗?
赵家长子一时不察说错了话,也是因为如今自家跟安郡王府联手的关系,这会儿连忙改口道:“那就两边一起整治。”如此,皇帝不就喜欢了吗?
“你说得容易,要怎么做?”赵尚书反正是想不出办法来。
一句话把赵家长子问住了。一家子都沉默起来,谁也不说话了……
赵家暂时没什么办法,于家则因办了丧事之故,一时也显得有些沉寂。再加上宫里太后不适,仿佛大戏唱完了*似的,大家一起无精打采起来,倒是让无心看戏的人落得清静。
只可惜桃华这里还清静不下来。这段日子,她一边为了种痘处在各地建立分处的事儿跟衙门里扯皮,另一边还要应付狗皮膏药一样的成亲王妃,真是没完没了。
“王妃,成亲王府送了重阳节礼来。”玉竹噘着嘴走进来。说起来各家走节礼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若是不收,除非是两家一刀两断反目成仇。可成亲王那是沈数的兄长,成亲王妃就是嫂嫂,从礼数上来说也不能不收。然而那边为何忽然一反常态频频走礼,谁都知道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他们哥儿身上呢。这礼收了岂不恶心?
“先收下。等他们送礼的人出了门,立刻就派人原封不动再送回去,只说是回礼。”桃华正在看给蒋楠华的贺礼单子,一边还得应付旭哥儿时不时伸过来的小手,头也不抬地回答。
玉竹嗤一声就笑了出来:“王妃真是英明,奴婢这就去安排!”原封不动送回去,这简直太妙了。叫外头人看了,有来有往,并不失礼,可原礼退回,这意思也就够明白了。
薄荷却有些发愁:“就算原礼退回,奴婢看成亲王妃那边也不会罢休的。”成亲王妃现在就跟块滚刀肉一样,根本顾不得什么了,就算当面打她的脸,怕是她也不知道疼了。
说到这个,桃华也没办法:“走一步看一步吧。”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这话不是白说的。
“王爷今儿怎么还没回来?”近来朝堂上无事,沈数都会早点回来陪旭哥儿玩,这会儿还不回来,旭哥儿没人玩了,可不就光骚扰她么?那双小手伸来伸去的,只想把她手里的礼单抓了去撕着玩儿。
“是啊,王爷该回来了……”薄荷也想起来了,“奴婢叫人去门口瞧瞧。”
“罢了。”桃华忽然想到了原因,“这时候九月了,西北那边怕又要准备打仗。”
说起打仗,薄荷也算是亲身体验过的了:“打就打——啊,不对!”今年情况可跟去年不同,西北军里多了好些个外人呢……
想到这个,桃华也不禁皱眉:“也不知舅父应付得过来么?只但愿北蛮今年别来得太凶。”定北侯就算有本事,内外交困日子也不好过。
“只要跟去年一样就好了。”薄荷喃喃地道。前年那一仗,把北蛮伤得不轻,去年扰边的次数都少了,西北算是过了个安定年。今年却又不知怎样了。
桃华长叹一声:“但愿如此吧。”她远在京城,也管不了西北,只能担忧一下罢了,“这些东西,准备出来吧。”
蒋楠华与蒋莲华兄妹的亲事就定在九月里,相距不过数日。说起来这有点太急了,然而蒋铸十月之前就要动身出京,便是赶一点也说不得了。毕竟若是再往后拖,路上就太冷不好走。
薄荷有点后悔提到西北打仗的事儿,忙想将话题转开:“说起来今年的喜事还真是多呢。楠哥儿和二姑娘都成了亲,转过年就轮着松哥儿那边了呢。”如此说来,除了蒋榆华和蒋柏华之外,蒋家这一代的男男女女就都成家了。
“二哥哥怕是有点等不及了。”桃华想起来就有点好笑。本来山长那边习惯是女儿到了十七八再嫁,但蒋松华中了进士,山长也高兴,为图个双喜临门的好口彩,慷慨地定下了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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